走出病房不遠就接到了楊崢的電話,楊崢有些擔心她的qíng緒,聲音溫潤低沉:“沒事吧?要過來接你嗎?”
林良歡走的很快,她沒有直接進電梯,而是走到無人的消防通道樓梯間,這才無力的垮下肩膀:“沒事。”
楊崢沉默片刻:“想哭就哭吧,沒關係,我不笑你。”
林良歡咬著下唇,很久才啞聲回他:“不哭,我以後再也不哭了。”
她已經讓父親失望了那麼久,現在不能再毀了他的心血,她必須勒令自己qiáng大起來。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再繼續軟弱下去,就是疼,也不會讓任何人看見。
楊崢那邊沒了聲音,林良歡慢慢垂下手臂,手機輕輕磕在了牆壁上發出細微聲響,無力的身軀順著牆壁往下滑,跌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結束了,這段充斥了她整個少女時期的愛戀,無疾而終。她和肖禾最終只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誰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肖禾好像報仇成功了,可是似乎也失去了什麼,而她,更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她抱住雙臂把臉埋在膝蓋間,眼淚無聲的往下掉。
這段關係到底誰是誰非,誰又能說得清楚?最開始錯在她的yīn謀算計,可是肖禾後來的肆意傷害也狠狠給了她一刀,現在總算都償清了,他們從此兩清,誰也不欠誰了。
肖禾看著那抹熟悉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里,還是那個人,可是從裡到外散發出的氣息卻與當初截然相反。
林良歡從一個膽小懦弱、心地純善的小女孩,徹底的蛻變了。
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拜他所賜,如果不是他做了那麼多混蛋事,將她的感qíng和縱容都一點點撕碎吞噬,她也不會徹底死心。
現在林勝東的死更是把她推到了回不了頭的地步,在林家那樣的環境,她恐怕會變得越來越……
肖禾想到這裡,心裡細細密密的疼痛起來,他拿過一旁的手機給隊裡的同事打電話:“三兒,幫我注意最近林氏的動靜,有什麼風chuī糙動就第一時間通知我。”
肖母進門剛好聽到他這句話,yīn晴不定得在門口站了一會,等他掛了電話才走過來:“不是離婚了,怎麼還cao心她的事兒?”
肖禾沉默不語,肖母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就更加難受,但是難受之餘又又有把火燒的她怒不可遏。
幾番掙扎之後,她還是對肖禾說了實qíng:“肖禾,媽有話想跟你說。”
肖禾抬起黝黑的眼眸,靜靜看著她。
肖母沉吟片刻,重重嘆了口氣:“你,這次傷的挺重的,警察這個工作太累了,張伯伯建議你……轉文職。”
她說的儘量委婉,就怕肖禾bào躁發怒。
可是預期的qíng景卻沒發生,肖禾只是一直沉默,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響。
肖母心裡更加不安了,盯著兒子內斂深沉的五官仔細研究,最後實在看不出一點兒有用的訊息,她斟酌良久又說:“其實文職也很好,你要是嫌悶,不如考慮下走走仕途——”
“媽。”肖禾啞聲開口,微微顫慄的唇角還是泄露了他心底的壓抑氣餒,但是他努力笑了笑,“不用,文職也挺好,一樣是警察。”
肖母閉上嘴巴,五味雜陳的看著他。
肖禾閉上眼,心底的刺痛更加深壑。
這果然是報應嗎?他是警察,可是卻利用工作之便,總是存有私心的一直針對林勝東。甚至還知法犯法,婚內qiáng-bào,囚-禁,這些哪一樣不是觸犯了刑法?
過去他沒意識到自己錯了,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哪一件不是在林良歡胸口捅了一刀?不同的是,林良歡那一刀捅在了他身上,而他那幾刀……硬生生捅在了林良歡心口上。
現在林勝東死了,他做的那些事兒也該付出代價了。
肖禾苦澀的牽了牽唇角,對肖母低聲說道:“做了文職,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了,難道不好嗎?”
肖母看著兒子故作輕鬆的微笑,心裡酸澀難當,她狠狠咬了咬牙,低咒一聲:“下次娶媳婦兒,一定要考慮好了,絕對不再要這種身家不gān淨的。簡直是害人害己!”
***
鍾禮清和白忱從醫院回家後,白忱就顯得特別的緊張,不論她做什麼都搶著來,就連喝杯水都要餵到她嘴邊。
鍾禮清無奈的點了點他結實的胸口:“我現在還三個月不到,你會把我慣壞的。”
白忱一點兒也不在意,倒是白湛南在一邊酸溜溜的開口:“難道你不知道孕婦該多運動,不然以後會不好生。”
白忱站在冰箱前面,拿了冰水又皺眉放了回去,重新給她倒了滿滿一杯溫水。英俊的面容難得露出幾分傻傻的疑惑,側頭看向白湛南:“不是前三個月比較危險?醫生說要特別小心,三哥你怎麼連這種常識都不清楚。”
白湛南弄巧成拙,窩在沙發里不吭聲。
白忱這麼冷血的男人,竟然也會因為孩子激動到手足無措,白湛南心裡微微有些不屑,他這輩子都不會因為哪個女人懷了自己的孩子就變白痴的。
只是有一點讓他很驚訝,他一直以為白忱娶鍾禮清是有目的的,難道他猜錯了?
白忱倒了水伺候著鍾禮清喝下去,還體貼的給她削蘋果,白湛南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往樓上走:“原來不只女人懷孕會智商下降,男人要當爸了也會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