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歡故意不看他,肖禾倒是厚著臉皮纏上來:“可以走了?”
林良歡平靜的轉過身,沒有慍怒沒有憤慨,似乎更多的是無力感:“做也做完了,你還想怎麼樣?”
肖禾眉心微蹙:“我找你,不是為了這個。”
林良歡諷刺的笑了笑,並不回答。
肖禾眼神黯了下去,朝她邁了一步:“良歡,我已經找到了害死你父親的兇手,上次本來想親自帶你去警局的,只有那樣你才會相信我。可是我沒想到,你連和我一起都不願意。”
林良歡心臟狠狠一跳,手指都瑟瑟發起抖來。
肖禾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認真睨著她的眼睛:“因為兇手的身份特殊,所以案子還沒結,暫時還未通知家屬。但是目前的證據已經足夠了,你父親不會枉死。這四年我沒閒著,我還為你做了另一件事,是你想了很多年,卻一直沒敢說出口的。”
林良歡呼吸都快跟不上了,肖禾從西服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她手裡,低聲問道:“你對這個,還有印象嗎?”
***
白忱躺在chuáng上第五次被吵醒,bào躁的抓起枕頭捂住耳朵,可是小孩子的哭聲實在太尖銳了,而且這鄉下的賓館隔音效果不好,就是想忽略都很難。
他黑著臉起身穿衣,走到隔壁門口用力敲了敲門。
姜成山蓬著頭站在他面前,眼底有濃重的黑眼圈:“先生,安安小少爺一直哭鬧不睡覺。”
白忱表qíng奇臭的走進去,他有嚴重的起chuáng氣,早上被吵醒都會bào躁很久,更何況大半夜平均每半小時就要被這小鬼鬧醒一次。
白忱穿著浴袍,往安安面前的沙發上一坐,長腿jiāo疊不耐的看他一眼:“哭什麼?”
“要媽媽。”安安也不甘示弱,完全沒有被白忱yīn沉沉的模樣嚇到。
白忱濃眉緊擰,和安安互不相讓的怒瞪對方,最後還是白忱先敗下陣來,主動開口:“想她做什麼,她已經不要你了。”
安安烏黑的眼眸驀地瞪大,一下子從chuáng上蹦了起來,站在chuáng上居高臨下的瞅著白忱:“胡說,媽媽最疼我了!”
白忱冷笑一聲,抱著胳膊不回答。
安安一臉怒容的握著小拳頭,慢慢就垂下了肩膀,媽媽難道真不要他了?不然怎麼會這麼久都不來接他。
白忱看這小傢伙老實了,站起身準備回房間睡覺,誰知道還沒走到門口,這小鬼又嗷嗷的大哭起來,嗓門較之前更大了。
“你——”白忱沒和孩子相處過,即便眼前的是自己的兒子,他一樣是不懂得如何應付的,他也不知道一個孩子居然有這麼多的眼淚。
白忱捻了捻眉心,咬牙坐回沙發上,想了許久才開口:“你是不是餓了?我讓他們給你準備吃的,想吃什麼?”
安安不回答,只是坐在chuáng上揉著眼睛哇哇大哭,而且大有不哭到天亮不罷休的架勢。
白忱被他吵得腦子疼,姜成山咳了一聲,在他身後低聲道:“不如,給太太打個電話?”
白忱臉色更難看了,他想起上次那女人的回答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本以為孩子是她的軟肋,總算能bī得她妥協,孰料她竟鎮定的回答:“好,那我們法庭上見。我條件沒你好,可能真的爭不過你,但是據說法官會考慮孩子的意見……”
白忱當時就愣住了,氣得險些把桌子給掀了。
更可氣的是鍾禮清說完就下了逐客令,就連那尿褲子的小丫頭也跟著起鬨:“小美你太不可愛了,媽媽討厭你,我也討厭你。”
白忱越想越氣,坐在那冷得跟尊雕像似得。
安安哭得越來越大聲,嗓子都快啞了。
姜成山也沒孩子,很早就跟著白忱在外邊混,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於是屋子裡就出現了很奇怪的畫面,白忱和姜成山兩個人,面無表qíng的盯著安安哭鬧。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安安還是沒停,倒是把隔壁的房客給吵醒了,那人嘴裡不gān不淨的罵了幾句,姜成山出去一下子就給擺平了。
屋子裡只剩下白忱和安安面面相覷,白忱思忖良久,還是彆扭的拿出了手機。
這時候正是夜裡三點,白忱的電話剛打過去,鍾禮清馬上就接了,白忱有些意外,沉默了幾秒才說:“那小子一直哭。”
“把電話給他。”鍾禮清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樣子,白忱氣得嘴角抽搐,但是瞥了眼chuáng上哭得快要暈過去的小傢伙,他還是把手機給了安安。
安安兩隻小手握著手機,眼睛還戒備的瞪著白忱,一副真把他當仇人的樣子。
白忱冷眼看著安安說話,猜測著鍾禮清那邊在說什麼,只是奇怪的是那小鬼一直沒說話,安靜聽著,很快就不哭了。
白忱驚訝極了。
他這邊還在想著,安安那邊就毫無徵兆的掛了電話,小傢伙把手機遞給他,爬到chuáng上拉起被子就躺了下去。
“……”白忱既無語又鬱悶,看了眼手機,鍾禮清居然沒和他說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好不容易消停了,白忱回到自己房間,可是躺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又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