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面對她的拒絕並不意外,只是坐在沙發里,嘴角帶笑:“如果我沒記錯,林叔因為威達產業虧了不少錢,現在需要一筆資金周轉,而能幫他的人,你覺得有幾個?或者說,有幾個敢得罪我父親?”
林良歡驚愕極了,她沒想到白忱為了鍾禮清可以這麼不擇手段,但是她很清楚白忱的作風,他現在有白友年的背景,在水城早就混得風生水起,連林勝東都要懼他幾分。
“良歡。”白忱雙手jiāo疊,音色漸沉,“你當真以為除了你,別人都不能幫我?我可以隨意找個女人幫忙,選你,是因為你愛肖禾。”
林良歡緊握著拳頭,最後還是答應了,這或許會成為她一生的罪惡,或許會讓她一輩子內疚,可是該怎麼辦呢?嫁,或許能圓滿自己執著多年的初戀,不嫁,或許肖禾娶的是更不堪的女人?更何況,她根本鬥不過白忱。
白忱為這件事計劃了很久,買通了肖父的秘書,對肖禾和鍾禮清的進展一直密切關注著,在知道肖禾和鍾禮清酒席後會直接飛到S市時,他才設計了這齣“意外”——新郎走錯房間。
這種新聞在社會版也是出現過的,林良歡驚嘆白忱的手段,如果不是一早知道他們會去旅遊城市S市度蜜月,他恐怕還會想出別的招數,總之他對鍾禮清真是志在必得,偏執得駭人。
面對林良歡的猶豫,白忱也細心安撫過:“我們只是錯過了最佳時機,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愛qíng,我們這麼做,沒錯。”
為了將來不引起肖禾和鍾禮清的懷疑,林良歡和白忱也在最短的時間內領了結婚證。對於兩人的“結合”,林勝東並沒有反對,白友年心底自然還是有些想法的,可是白忱哪裡會聽他的,思及林勝東還有用處,白友年便也不再堅持。
一切都水到渠成,隨即兩人飛往S市,一同住在了肖禾和鍾禮清下榻的酒店。
肖禾和鍾禮清婚禮的所有流程都是肖父秘書經手的,所以酒店名、房間號,一切都在白忱掌握之中。
***
林良歡不費心追究白忱是怎麼和酒店方面jiāo涉的,這種事只要白忱有錢有手段,似乎並不難辦到,更何況這根本不需要經過酒店高層。白忱在計劃這一切的時候也沒有知會她,她能做的,需要做的,無非就是扮演好他所謂的新婚“妻子”。
林良歡從肖禾和鍾禮清到S市之前就開始緊張,會有意外嗎?會不會他們倆臨時改變行程?會不會肖禾又接到了任務改變主意?
只要有一個紕漏,四個人的命運就真的無法扭轉。
白忱倒不像她,一直氣定神閒的坐在沙發里處理公務,林良歡看著他眉眼間的淡然鎮定,自嘲的笑了笑,白忱對鍾禮清那麼上心,想必是連每個細節都考慮到了,她從始至終,不過是個配角而已。
肖禾和鍾禮清果然如期到了S市,白忱和林良歡在走廊和他們相遇,林良歡一直看著肖禾,這麼近的距離,她都害怕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之前她悄悄去看過他,有一次還在酒吧和他“偶遇”了,當時肖禾和朋友在喝酒,她自始至終都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還是好看的讓她一眼便怦然心動,可是他的視線,一刻也沒落在自己身上。
林良歡心裡泛起幾分酸澀,這樣的男人,有一天會愛上自己嗎?
肖禾忽然抬起眼看過來,眼神很……似乎是有些疑惑,難道他認出了自己?林良歡心臟一緊,急忙低下頭。
白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一緊,帶著警告xing,眼神凌厲而又壓迫xing,覆在她耳邊低語一句:“放鬆。”
擦肩而過之後,林良歡僵硬的跟著白忱進了電梯,心不在焉的看著電梯內壁,迷茫的轉頭問身邊的男人:“接下來——”
白忱眸色暗沉,腦子裡還在回想著剛才肖禾搭在鍾禮清腰間的手臂,垂在身側的拳頭握得很緊,額角的青筋都隱隱突突跳動著。
“晚上我安排了酒會,酒店的客服會邀請他們。”他轉過頭看林良歡,眼神複雜,“林良歡,如果毀了我的計劃,結果會怎樣你該清楚。”
林良歡看著白忱冷下來的顏色,一點也不懷疑如果計劃失敗,白忱或許會讓自己和肖禾都沒有好下場。
晚上酒會開始了,是以她和白忱新婚的名譽舉辦的,酒店的住客太多,林良歡懷疑肖禾和鍾禮清未必會來。可是白忱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林良歡回頭便看到鍾禮清一臉興奮的牽著肖禾走進來。
白忱勾起嘴角,輕聲解釋:“她對皮影戲很感興趣,我找人編了一出以我們‘戀愛’為底板的,到時候別穿幫了。”
林良歡錯愕的看了眼白忱,他的目光柔和且專注的落在鍾禮清臉上,能看出他的痴迷和狂熱,也能看出他對鍾禮清,真的是費了不少心思。
如果他能早點回國,如果他能早點找到鍾禮清,或許一切真的都不一樣了。
林良歡第一次開始懷疑,或許自己這麼做,真的沒有錯?
***
肖禾一直安靜的陪在鍾禮清身邊,並不多話,大多時候在垂眸喝酒,目光淡淡掃過人群,在看到遠處的一個女人時,微微駐足。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個女人很眼熟,但是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等她抬眼看向自己時卻又倉惶的避開,肖禾皺了皺眉頭,依舊覺得有些奇怪。
身旁的鐘禮清看他一直微蹙眉心,低聲問:“怎麼了?”
肖禾笑著搖頭,鍾禮清便不再多問,只是覺得沒喝多少就開始有些頭暈,但是她還想看皮影戲,以新人的戀愛背景編排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兒,這讓她不由對新郎產生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