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已經憋得紫紅,眼看就要沒氣了。
“長空!,你先放開她!不管如何,先把事qíng弄清楚再說!”鷹振邦抓住孫子的手,生怕他失手把人給殺了。
鷹長空幾乎咬碎牙齒,鐵鉗一樣的手,緩緩地,一點一點地鬆開。
“咳咳咳……”顧真真跌倒在地,摸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眼裡,淚水在打轉。她輸了,輸得一塌糊塗!她不甘心,她一點也不甘心!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幸若水有什麼好?我長得不比她差,我也很溫柔很體貼,她呢?她是一隻別人不要的破鞋!”
鷹長空被他爺爺拉住,額上的青筋盡顯。拳頭死死地握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砸出去。
“可是,你寧願要一隻破鞋,也不肯娶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顧真真的qíng緒已經失控,雙眼都沒了焦點。“因為她是狐媚子,因為她能在chuáng上取悅你嗎?現在好了,她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跟我搶了,再也沒有人跟我搶了。哈哈……”
顧老腳步有些踉蹌,慢慢地在顧真真面前蹲下。“真真,你為什麼要這樣?”
顧真真臉上的表qíng一下子變得兇狠起來。她站起來,伸手胡亂地指著每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哈哈……因為你們每個人都對不起我!”
最後,她的手指直直地指著顧老。臉上,滿是怨恨。可憎,而又淒涼。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含著咬牙切齒的恨。
“同樣是你的孫女,為什麼我得到的永遠比不上顧苗苗?我自小就沒了父母,叔叔嬸嬸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不會有孩子,所以很疼我。可是後來他們有了顧苗苗,他們所有的愛都給了顧苗苗。那我呢?再也沒人瞧我一眼,什麼都是顧苗苗,再也沒有人管過顧真真想要什麼。顧苗苗是個早產兒,她天生體弱,可是她有所有人的疼愛。那我呢?我什麼也沒有,沒有爸爸媽媽,連爺爺都不疼我。這公平嗎?這公平嗎?我比她更可憐,為什麼你們的眼裡只看得見她?我喜歡紫雲阿姨,她很溫柔,就像媽媽一樣。我也喜歡鷹大哥,我想只要我嫁給鷹大哥,我就有媽媽了。
可是,你們都想讓他娶顧苗苗。明明我才更適合他,可你們硬是把他跟顧苗苗湊在一起,為什麼?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沒有人為我做主,你們就理所當然地欺負我這個孤兒!顧苗苗她就是一個小屁孩,她什麼都不懂,所以鷹大哥不會選擇她的,我對自己有信心。可是,為什麼還要來一個幸若水跟我搶?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我恨,我恨所有的人!”
顧真真已經狀若瘋狂,她被自己的心魔給bī瘋了。
鷹長空終於忍無可忍,冷冷地看她一眼。“那你就到監獄裡去恨吧!你可以在那裡恨一輩子,恨到你自己覺得夠了為止!”
“鷹小子!”顧老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瘋笑的真真,踉蹌後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姐姐!”顧苗苗在顧真真的面前蹲下來,一臉是淚。“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喜歡鷹哥哥,如果你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跟你搶的!姐姐,我們都是愛你的!”
顧真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再次大笑起來。“愛我?你們愛我?你們用什麼愛我,我怎麼看不到?啊哈哈……”
“姐姐,不是的,我們是真的愛你!”顧苗苗哭著看向爺爺和爸爸媽媽。“爺爺,爸爸媽媽,你們快告訴姐姐,我們是真的愛她的!姐姐,以後苗苗再也不跟你搶了,什麼都不跟你搶了!”
“你這是在可憐我嗎?我需要你可憐嗎?”顧真真瘋了似的,狠狠地抓向顧苗苗的臉。
大家急忙把人給拉開,顧苗苗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五條紅色的印跡,火辣辣地疼。
……
鷹長空很想拒絕見所有的人,他不想再聽到任何人求他放過顧真真。可是顧老已經在外面跪下了,他不能不見。他再冷硬,也不能對老人家這一舉動視若不見。
“顧老,你別bī我。”鷹長空看著窗外,只留給顧老一個背影。“顧真真不過是要坐牢,可我的若水呢?她連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原諒?”
雙眼緊閉,眼角終於忍不住濕潤了。錚錚鐵血男兒,終於落下了人生的第一滴淚。
顧老幾乎一夜愁白了頭。真真也是他的孫女,他哪裡不疼愛。只是真真自小成熟,而苗苗始終像個孩子,大家的注意力便都在幼稚的苗苗身上,無形中忽略了真真。卻沒想到,會釀成這樣的大禍。
“鷹小子,我也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可是就算你把真真給殺了,已經發生的事qíng也不能改變。不如你把她jiāo給我,我會好好地管教她,必要時候我會把她鎖起來。總之,不會再讓她出來傷害人了。”
真真自幼沒了父母,如今又要抓她坐牢,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兒子兒媳?
鷹長空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的老人家。他同qíng老人家的遭遇,但不能原諒顧真真的狠毒。
“顧老,還記得上次的錄像嗎?我只把它jiāo給你,是希望顧真真能夠幡然醒悟。那天她能救而不救,顧苗苗是沒事,如果她再也醒不過來呢,顧老你能原諒真真嗎?我相信,以顧老你的為人,回去肯定懲罰了顧真真。可是你看?她根本沒有悔悟,反而變本加厲害人xing命!今天就算她傷害的不是若水,我也不能原諒!況且,顧老你真以為關著她一輩子,那是對她好嗎?與其將她關一輩子,為什麼不讓她在牢里改過自新,出來重新做人?”
以顧家的能耐,等顧真真改好了出來,別人也不會知曉一星半點。
顧衛國啞然。雖然感qíng上不能接受,但理智上明白,他說得很在理。
“顧老,我雖然沒有想過不追究,但是我並沒有聲張。這是我給顧老的面子,也是我念鷹顧兩家的qíng分,更是我希望顧真真真的能夠改過自新。至於你要我完全不追究,我是萬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