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過於用力,很快手背就血ròu模糊了。他卻仿佛一點感覺也沒有,還是一拳一拳地砸。寂靜的林子裡,只有這節奏的聲響在回dàng。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砸下最後一拳,仰天大吼一聲。那一聲,像是受傷的猛shòu發出的嘶吼,充滿了不甘、絕望和痛苦。
鷹長空轉過身,慢慢地曲起雙腿,然後坐在了地上。雙眼怔怔地看著地面,血從手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似乎都能聽到聲音。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來,看著碧空藍天,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牙關緊咬著,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許久許久,他才緩緩地睜開雙眼。眼中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扯了扯衣服,跳進車子裡。
倒車,飛馳而去。
……
從那天碰到他跟一個女人在醫院開始,鷹長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中途傅培剛回來了一次,他卻沒有回來。
幸若水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多想,要相信他。可是心裡的那個疙瘩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慢慢地變大。她甚至在懷疑,那會不會是他的任務?也許,那個女人就是他的保護對象!
但是,這種想法在今天被打破了。
她站在樹的yīn影里,看著對面她的男人手裡拎著蔬菜ròu類走在一個女人的旁邊。兩個人不時地說點什麼,聽不到,不知道內容。
可是,那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丈夫陪著一個妻子在買菜。如果是任務,如果只是保護她,難道還需要陪她買菜做飯麼?
幸若水無法說服自己,但是她沒有衝過去。她也沒有跟上去,因為上校是偵察兵,他很容易就發現有人跟蹤了。而她,不想在他人面前起爭執。就算要問,也是兩個人回家後的事qíng。
他們消失在視線之內,她仍久久地無法回神。心qíng,有些沉重。
她突然又想起孤láng說過的話。“你戀愛了,你要想到也許哪天他就會跟別人在一起把你拋棄了;你結婚了,你要想或許哪天這段婚姻就走不下去了……這些,你都是要想的。你不能消極地總是想著壞結果,但是你得有勇氣在不幸的時候去承擔那個壞的結果。”
不!她還是選擇相信他!當初那麼艱難他都沒有放棄,沒理由在他們最甜蜜的時候,他卻出軌了!這,絕不可能!
幸若水在心裡說服自己,轉身慢慢地走了。只是事關自己最愛的人,心qíng沒辦法再回到之前了。
幸若水回到公司,將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剛開始的時候還老是想著那一幕,後來才慢慢地專注於工作。
……
鷹長空提著東西,跟在袁夢的身後。小心地看著她的腳下,怕她摔倒了。她雖然已經出院,但身體還有些虛,不能出一丁點意外。
他們走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離街邊有點遠,但是環境清幽,適合養身體。只不過都是90年代建起來的房子,有些舊了。
這房子是鷹長空租的。袁夢身體不好,他沒有租高樓層的。而一樓又會cháo濕,所以租的是某棟樓二樓的一室一廳。房子經過布置,家具很齊全,也收拾得很gān淨。
到了門外,袁夢打開門,閃到一旁讓他進來。
鷹長空把菜放到廚房裡,該放冰箱的則放進冰箱裡。
袁夢則洗手給他倒了一杯水,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你也不用常常過來看我,我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照顧自己不是問題。”
她出院幾天之後,那個人就被她辭退了。她有手有腳,還沒有虛弱到需要人一直像病號似的照顧。
“醫生說你身體需要多多休息,不能cao勞。等下我再把那個人找回來,讓她繼續照顧你。你放心,再僱傭一個月。到那時候,你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鷹長空擔心她一個人在家裡暈倒了也無人知道。
袁夢笑了笑。“我哪裡就弱成那樣了?為了不讓你擔心,那就再用一個月吧。”
鷹長空這才鬆了一口氣。
袁夢又看著他,說:“其實你不欠我什麼,況且也不是你的錯,你不必一直在內心責怪自己。答應我,放過你自己,好嗎?”
鷹長空幾次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只回了一個好字。兩個人默默地坐了一會,他站起來。“你去chuáng上休息一會吧,我去做飯。”
“還是我來吧。我真沒事!”袁夢覺得,他都把自己當作一個瓷娃娃來看。
鷹長空拒絕,不給任何的反駁餘地。
袁夢無奈,只好回chuáng上去躺著。她怔怔地看著天花板許久,緩緩地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淚。
鷹長空把燙放鍋上熬著,又把飯煮上,然後把蔬菜放在盆子裡泡著。走出客廳,拿出自己買的幾箱子水果,用袋子裝了兩大袋子。
這裡是一梯三戶的,除了他們租住的一室一廳,還有兩戶兩室一廳。
鷹長空拿著水果,分別敲開他們的門。“你好,我是203住戶的朋友……是這樣的,我朋友她身體不太好,又總是一個人在家,我擔心有的時候她身體不適也不打電話通知我。所以,如果可以,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她的qíng況。也不是要你們時刻注意著,就是平時留意一下有沒有什麼不對,行嗎?”
在家的是個大爺,笑呵呵地答應了,又說了一句:“年輕人可別是學人家金屋藏嬌吧?”
“大爺,絕對不是的。”上校捏了一把汗,沒想到人家會這麼想。
搞定了回到屋子裡,燙已經冒出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