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受的這些罪,鷹長空心裡對古箏的痛恨就更甚。如果不是人已經死了,他都無法想像自己會做出什麼事qíng來。還好,總算是熬過來了。
附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在心裡默默地許下承諾:寶貝兒,以後再也不讓你受這些苦了!
然而,他是個軍人,所以終究要委屈她。只要他一天是軍人,她就得過聚少離多甚至可以說提心弔膽的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她經常會在夜裡驚醒,夢到他在出任務的時候出事了。那還是在他的懷裡,可以想像她一個人在家,恐怕經常睡不好。
這是三十幾年來,鷹長空第一次考慮到轉業的問題。他熱愛部隊,熱愛這身軍裝和它所肩負的使命;可是,他也愛他的妻兒。
這是一次血與ròu的選擇。人生中,至少要面臨一次這樣的選擇,誰也不能逃避。
而他,從不是會逃避的男人。
幸若水真的是累壞了,這一覺一直到睡到晚上九點多,才悠悠轉醒。她醒來的時候,鷹長空剛好去洗手間了。
身體裡已經沒有那種酸酸軟軟又麻木的感覺,雖然還有那麼一點點疲憊,但相比之下已經很舒服了。
幸若水試著抬起自己的手臂,居然能做到了。她驚喜非常,撐起身體,慢慢地坐起來,靠在chuáng頭。
這一場浩劫,總算是過去了。
鷹長空一回來,看到她醒了,幾個箭步就撲了過來。“媳婦兒,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幸若水笑了,伸手摸摸他下巴上的鬍渣。“還有點酸,但已經不難受了。不過,我肚子好餓。”她聲音軟糯,有些撒嬌的味道。
“那我們吃飯。我也沒吃,等著你醒來陪你一起吃。”說著拿過桌子上的2個保溫桶。一個是骨頭湯,一個是飯菜。
幸若水靠在chuáng頭看著他打開保溫桶的蓋子,淺淺地笑。想起那時候被古箏嚇得膽都破了,可現在還能這樣子靜靜地看著他在面前,感覺生活那麼的美好。
“先喝點湯好不好?”鷹長空端著盛湯的保溫桶過來,又支起小桌子。用勺子舀了一口湯,chuī涼了送到她唇邊。
幸若水張嘴含了,香濃的骨頭湯滑過口腔一直到肚子裡,唇齒留香。“你也喝啊。”
鷹長空自己喝了一口,然後給她挑了一塊有ròu的骨頭,餵到她嘴裡。自己則挑了一塊老大的,把骨頭咬得咯茲咯茲響。
兩個人嘴裡都發出咀嚼的聲音,看著對方開心地笑。雨過天晴了,真好。
你一口湯我一口湯,你一塊骨頭ròu我一塊骨頭,兩個人一起吃得津津有味。不多久,一桶子湯就喝完了,骨頭也吃完了。當然,大部分還是進了上校的肚子了。
鷹長空換了個保溫桶,一打開,香氣就撲鼻而來。
“這是袁夢做的吧。”幸若水聞著香味,就猜到了。
鷹長空點點頭,舀了一口飯送過去。“媽說,袁夢這幾天淨想著怎麼給你做好吃的。那樣子,就像金牌月嫂伺候月子呢。”
幸若水撲哧一聲笑了。“我這還沒生呢,哪裡就坐月子了。”
鷹長空挑挑眉,笑著說:“那等你生了,咱們求袁夢來伺候你坐月子?”
“虧你想得出來!”纖纖玉指戳在他臉上,又說,“我不要袁夢伺候,我就要你伺候,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我不就是怕我太粗魯,伺候不好。”說著,又餵了一口飯菜到她的小嘴裡。
幸若水把飯菜吞下去了,臉上又恢復調皮的表qíng。“要不你去家政公司參加訓練?”
“好,沒準我還能成為金牌月嫂。”他欣然答應。看到她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神采,心裡高興壞了,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幸若水嘻嘻地笑。也不管自己吃得一嘴的油水,照著他的唇就吧唧一下。退回去,看著他得意地笑,眼兒嫵媚。
鷹長空把保溫桶往桌上一放,把她整個摟在懷裡,低頭就是一個綿長的深吻。唇舌jiāo纏過程中,雙雙都醉了。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幸若水氣喘吁吁的。過了一會,吃吃地笑起來。
鷹長空捧著她的臉,問:“笑什麼?”她總算是有心qíng笑了,真好。這幾天一動不能動,她難受得厲害,他也急死了卻還裝作不知道。
幸若水笑完了,賊兮兮地說:“一嘴都是飯菜的味道,兩個人都一樣。”
鷹長空聽了,也忍不住笑了。
吃過晚飯,幸若水就要求下chuáng來走一走。探病時間已經過了,所以不能到樓下去,只能在病房裡走動一下。
“行嗎?要不先睡一覺,明天起來我帶你到樓下去走走。”醫生說雖然算是挺過來了,但是她會很疲憊,需要多休息才能完全恢復。
幸若水搖搖頭,固執地要下chuáng。“我都好幾天沒有下地了。幸好現在不是盛夏,否則我肯定起了一身的痱子。”
鷹長空沒辦法,只好扶著她下chuáng。
幸若水雙腿還有些軟,剛開始走不穩,走了一會,習慣了,就好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感慨地說:“雙腳能著地的感覺真好!難怪有人沒安全感的時候會說就好像雙腳不能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