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抱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瓣。誰也不知道三天後會發生什麼,世事有時候總是難料。如果是這樣,與其花時間去掉眼淚,倒不如就享受此刻還能擁有的幸福吧。
這一場纏綿,因為幸若水前所未有的主動,比以往來得更加的**滾燙。她甚至放開了聲音,跟著他的動作和身體的快感痛痛快快地叫出來,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鷹長空明白她的想法,也不再試著勸她,而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與她糾纏,直把她折騰得奄奄一息,才結束了這一場歡愛。
即便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腦子也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睡意卻還是全無。幸若水窩在丈夫的懷裡,體會著失眠的痛苦,還有良心的煎熬。整整一夜,幾乎沒有合眼。
天快亮的時候,她總算是失去了清醒,陷入迷迷糊糊的夢裡。就連夢裡,都是一張張責怪的臉,一聲聲譴責的怒罵。她下意識地掙扎著,嘴裡發出痛苦的聲音,眼角有淚。
譚佩詩走進臥室,看到的就是她在夢裡痛苦掙扎而醒不過來的畫面。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她被蒼唯我囚禁的時候。那時她也是看著若水痛苦,卻沒能救她脫離那個牢籠。如今,她又一次眼睜睜地看著若水受苦,依然無能為力。
譚佩詩在chuáng邊坐下,伸手抓住若水的手,另一隻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著若水的肩背。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還是噩夢已經暫時隱退,幸若水又睡著了,沒再掙扎叫喊。
在她chuáng前坐了許久,譚佩詩才帶著沉重的心qíng走出去。
她剛剛離開,幸若水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夜未眠,只覺得頭痛yù裂。腦子都已經有些混沌糊塗了,可是本該忘卻的事qíng,偏偏清清楚楚的在腦海里。
在chuáng上躺了好一陣,幸若水才起來洗漱。昨晚沒吃多少東西,現在也不覺得餓。心qíng不好的時候,似乎除了難受,其他的感覺都已經退化了。
“若水,過來吃點東西吧,好歹吃一點。”譚媽媽心疼地看著她喊。
幸若水便擠出笑容,應了一聲,乖乖地在桌子旁坐下,吃了一點東西。懷孕的時候,她一直沒什麼孕吐。這會卻像是孕吐了似的,轉身衝進了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譚媽媽看著她,眉頭也皺得厲害。心裡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這孩子太可憐了。
幸若水蹲在衛生間裡,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從喉嚨里吐出來似的。吐到後來,她眼淚都掉下來了。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來吧孩子,趕緊漱漱口。”譚媽媽遞給她一杯水。
幸若水接過來漱了口,這才覺得好了一些。被譚媽媽拉起來,回到了客廳里在沙發上坐下來。整個人軟的厲害,像是病了一場似的。
譚媽媽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拍她的手背。“孩子,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會碰到這樣那樣的災禍,所以咱們得把心放寬一些。善良不是壞事,可過度的善良對自己來說卻是壞事。有些事qíng是巧合,就算沒有你的因素,也最終是會這麼個方向走的。說到底,很多時候那都是命。人不能認命,但有的時候卻要認輸,你明白嗎?”
“譚媽媽,我明白的,我就是心裡難受。”幸若水看著她,像女兒對著母親可憐兮兮的說道。眼中含淚,多少的委屈盡在其中。
譚媽媽嘆了一口氣,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幸若水便把頭靠在譚媽媽的腹部。“你這孩子,就是心太善良了,苦了自己。”
幸若水不說話,怔怔地看著地面。幾乎一整天,她就這麼窩在沙發里,像是失了神一般。就連平安過來要她陪玩,她也沒怎麼搭理,只把他三言兩語給騙走了。
平安居然也不鬧,似乎是知道媽媽心qíng不好。看到譚媽媽,還奶聲奶氣地問:“婆婆,媽媽不高興嗎?”
譚媽媽摸摸他的腦袋,笑著說:“是啊,媽媽累了,要休息。平安要乖乖的,不要吵媽媽,知道嗎?”
“哦。我不吵,我跟哥哥玩。”小平安很是乖巧地應了,就真的不去吵媽媽了。
大約中午時分,李君過來了。站在門口,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彼此,也不說話。後來李君把孩子放下來跟平安樂樂玩,自己坐到了若水的身邊。
幸若水壓根不敢看她,李君沒有拿把刀衝過來跟她算帳就已經是很寬容大量了。換了是她,她說不定真的要拿刀砍人。
“若姐,我聽靖文說了,你想用自己換我弟弟和夏總的老婆。若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讓你換我弟弟的安全,可是我也不願意你出事。我知道你是多麼善良多麼好的一個人,一定不會是你主動找惹是非的。但我弟弟確確實實是因為你,才會被人抓走的。我覺得你把他換回來是理所應當的,可是想想我又覺得自己太自私了。我心裡矛盾得厲害,我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想怎麼樣了……若姐,你說老天怎麼就這麼喜歡折磨人呢?”說到後來,李君又開始哽咽掉眼淚了。
幸若水也被她說得淚流滿面。她知道,對於親弟弟正在受折磨的李君來說,能夠說出這番話是多麼的艱難。換了稍稍狠心一點的人,就要大聲的咆哮著要她幸若水拿命來換自己的親人了。可正因為李君和夏默都這樣的寬容,她才更加痛苦。她倒更寧願他們狠狠地罵她甚至揍她,那樣或許心裡還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