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還讓不讓人活啦!林雪窘得不行,gān脆扭過頭裝作看窗外的風景,其實車子行走在郊區的山路上,周圍除了路燈就是黑乎乎的曠野,哪裡有風景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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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很快就趕到秋錦園,在陳建安和黎聞正等人的陪同下,林雪走進燈火輝煌的客廳,那裡的水晶茶桌上已經整整齊齊擺放著從保險柜里取出的東西。
林雪特意去跟那位開鎖專家握手道謝,並且按照部隊的規定給專家允諾了榮譽獎章什麼的。開鎖的專家是國際名家,根本不缺錢,更看重榮譽。當然,他千里迢迢地飛來,多數是衝著梁峻濤的面子。梁峻濤部隊戰神的英名遠揚海內外,專家深為自己能得到其青睞看重而感到自豪。
歸根結底,這個難題得以順利地解開還是因為梁峻濤的大力相助。儘管他根本不知道這隻筆記本對林雪來說意味著什麼。
寒喧客套一番,得知專家忙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林雪就讓黎聞正陪著那位專家去京都最好的星級酒樓用晚餐,然後再安排去部隊招待所住宿的事qíng,她則留在這裡研究剛剛得到的那隻電腦。
送走了開鎖專家,林雪返回到客廳里。這裡燈火輝煌燦爛如同皇宮寶殿,奢華的裝飾布置卻蘊含著雅致和jīng心,處處都迎合著她的審美趣味。
在這裡生活了一個星期,她跟莫楚寒朝夕相伴好像回到了初戀時的歲月。可惜,那總歸是錯覺,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一切溫馨恩愛都是假象,只會襯托反目時的猙獰和他的殘忍冷酷。
無論莫楚寒對她做過什麼,她從沒有對他說過恨字,也沒有明顯的報復意圖。所以,任何人都不會理解她此時的心qíng。
犀利的清眸睇向茶桌上的那堆東西,除了筆記本電腦,還有一本日記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比如一隻糙編的螞蚱,或者手帕疊的小老鼠,還有手工織的毛線手套。
這些東西林雪都極熟悉,因為——那都是她以前送給莫楚寒的禮物!
他還保留著這些,說明什麼?他還留戀著他們丟失的過去或者懷念著曾有過的溫馨和甜蜜?
林雪只覺一股熱辣辣的液體直衝鼻腔,刺激得她睜不開眼睛。這麼久了,她沒為莫楚寒流過一滴淚,可是看到這些小物件,她忍不住了。
原來,曾經並不全是她的一廂qíng願!這個冷酷殘忍的男人也同樣緬懷留戀著他們曾有的過去。
說好不恨的,說好不為他流淚的,為什麼種種qíng緒瞬間湧來讓她招架不及?
“首長!”陳建安探過腦袋來,打量著她紅紅的眼眶,小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輕輕搖搖頭,林雪克制住了衝動,她深吸一口氣將不該有的qíng緒統統壓制下去。她提醒自己,必須要擁有近乎殘忍的冷酷才能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堅決不能再為那個魔鬼般的男人動qíng流淚,堅決不允許!
走到茶桌邊,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捧起筆記本電腦,其他的東西好像有毒般避之不迭,連一根手指都沒有碰到。
“建安,”林雪開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聲帶又嘶啞了。原來莫楚寒帶給她的傷害根深固蒂,就連睹物都能觸及那些令她傷心yù絕的事qíng。這輩子,她只能自贖自救,才能從噩夢般的過去徹底掙脫出來。
“首長有何吩咐?”陳建安也叫林雪首長,在他看來,梁首長的太太同樣尊貴而且值得他敬重。
“你還是叫我林雪吧!”林雪努力對陳建安擠出一抹笑容,儘量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不是什麼首長!幾個月前,我跟你一樣是剛入伍的列兵呢!”
陳建安又抓了抓自己的板寸頭,憨憨地笑兩聲:“好!林雪,你有何吩咐?”
“打電話請示梁首長,這裡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是不是……可以炸掉!”林雪的語氣有種幽冷的肅殺,讓陳建安都不禁一怔。“如果首長允許,今晚就把這兒移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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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讓陳建安請示梁峻濤是否可以炸掉秋錦園。
剛到部隊準備開會的梁峻濤意外又欣喜,居然不用他督促,她倒很自覺地主動要求炸掉莫楚寒給她建的別墅,不錯,他媳婦兒的思想覺悟越來越高了!
偌大的會議室里,只聽梁峻濤喜悅的聲音:“聽我媳婦兒的,把秋錦園全部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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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安負責布置炸藥,儘管林雪說這裡的東西都不必再保留,儘管梁峻濤說把這裡夷為平地,不過臨走的時候他還是悄悄藏起了那本看起來年代久遠外殼都有些磨損的日記本。
這個年代仍然堅持用筆寫日記的人實在不多了,職業的敏感告訴他,這個本子的重要xing並不比林雪拿走的電腦差多少。但是很奇怪,林雪連一根指頭都沒有觸碰這個本子,相反,好像這些東西上面有毒似的,她避之唯恐不及。
本來,這些不關他的事qíng,上級讓炸掉這幢別墅他只管執行命令就是,其他的與他無關。然而,當初梁峻濤就看中了他認真負責而且認死理的gān勁,才想方設法把他從jiāo警支隊挖過來,事實證明,梁首長沒用錯人,也沒有白費心機和力氣。
於是,不用任何人jiāo待,陳建安悄悄藏起了那隻日記本,然後才帶領駐守的部隊戰士有條不紊地撤出秋錦園。
一切準備停當,大家都撤退至安全距離之外,陳建安親自摁下了啟動炸藥裝置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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