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嗙!”他把那隻平板電腦狠狠地摔到地板上,袖珍電腦在大力作用下頓時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殘缺不全的零件。
梁峻濤一揚眼尾,挑起英眉,果然不出他所料,幸好這只是個備份而已!“老將軍,你這是gān什麼?電腦是軍部里用軍費買的,你摔了就從你的津貼裡面扣吧!”
李彥成好像沒聽到梁峻濤在說什麼,他踉踉蹌蹌地走近幾步,伸出一根手指戳著對方的鼻子,哆哆嗦嗦只說了一句話:“小子……你給我滾!”
“……”這就是李彥成看完了文檔後的全部反應?梁峻濤實在有想罵娘的衝動。
林雪怕梁峻濤跟李彥成當場打起來,連忙攔在他的面前跟李彥成說:“李將軍,你冷靜些!諱疾忌醫不是辦法,既然已經發現了事實真相,就該勇敢地去面對!那個謀殺了你兒子的人就在病房裡面,為什麼不把他揪出來問個明白?”
只所以極力攛掇梁峻濤來找李彥成,就因為證據不足。單憑那篇日記並不能定莫楚寒的罪,因為日記並沒有標明是莫楚寒寫的,除了那篇日記也沒再找到其他有力的證據。
畢竟電腦上的文字跟書面文字還有所不同,如果是實體日記就好了,起碼有字跡為證。林雪突然想起那本隨著秋錦園炸成灰燼的日記本,當時……如果留下那本日記,也許還能找到更有力的證據。
果然,心病觸不得!她死也不肯碰觸以前的那些東西,就表明她沒有完全放下對莫楚寒的感qíng,她怕看到那些東西會勾起一些不該想起的事qíng,就自欺欺人地將其隨秋錦園一起付之一炬,卻不知她錯失了最重要的證據。
李彥成根本聽不進去林雪的話,他抹一把臉上的淚水,蠻橫地揮手驅趕道:“我不相信!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是誰寫出來的,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楚寒寫的?有什麼證據?挑撥離間,雕蟲小技!”
在挺過錐心刺骨般的悲痛和打擊之後,李彥成迅速恢復了鋼鐵般的理智,這位老將軍的心理素質確實過硬,瞬間就能堵死所有可能致命的漏dòng。
梁峻濤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他指著李彥成罵道:“你真老糊塗了還是被鬼迷住了?你兒子在天有靈今晚非跑來掐死你不可!”
“滾你的!”李彥成惱羞成怒,對身邊的警衛吩咐道:“把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子趕出去!沒我的吩咐不許再放他進來!”
“靠!”梁峻濤星眸一凌,不怒自威:“誰敢動手?”
那些警衛和校官都敬畏梁峻濤,誰也不敢真得動手。韓瑞宗跨前一步,對梁峻濤勸解道:“梁首長暫且請回,等將軍消了火,你再跟他談吧!”
“誰希罕跟他談了!”梁峻濤不屑地冷笑:“我只是來跟他打聲招呼而已,省得他認賊作子整日被蒙在鼓裡,沒想到他實在昏聵得可以,事實擺在面前居然不肯承認!這件事qíng他可以袖手旁觀我堅決管定了,不為別的,就為我大哥討個公道!”
按理說,不論外面吵得再厲害,作為隔音效果極好的特級病房,茶廳里的聲音都不會傳到臥室里去。可是不知為什麼,莫楚寒竟然推門走了出來。
睡得迷迷糊糊地,他就起來了,不顧舒可的勸阻,徑直走出臥室。
來到茶餐里,見李彥成正和梁峻濤吵得熱鬧,莫楚寒好像有些理解不了這倆人到底在吵什麼。繞過兩人,他走到林雪的身邊。
林雪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清眸警惕地冷凝著眼前的男子,感覺他瞳距渙散,好像又復發舊疾。
“小雪,”莫楚寒喃喃地低語,好像夢遊般趨近過來,“別走,別離開我!”
“楚寒!”舒可趕緊拉住他,用力地搖晃著他,提醒道:“你醒醒啊!是不是又魘住了!醫生,快來啊!他的神智又不清醒了!”
“走開!”莫楚寒推開在他耳邊吵嚷個不停的舒可,再回眸望向林雪,只覺頭疼yù裂,視線模糊,無法看清眼前的人影。“小雪,你在哪裡?”
李彥成大步走過來,高大的身軀攔住莫楚寒的去路,沉聲喝道:“回病房裡去躺著!”
梁峻濤怔了怔,他實在想不到,就算揭露出李輝的真實死因跟莫楚寒有關,李彥成還是如此疼愛關心著莫楚寒。難道他被莫楚寒下了蠱不成?怎麼就分不清是非黑白?
“不要攔著我!”莫楚寒兇狠地推搡著李彥成,語氣里充滿了厭惡:“少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裝慈祥,我不希罕!”
“你到底希罕什麼?”李彥成實在拿他沒辦法,不由壓低了嗓音,輕聲問他:“你希罕林雪嗎?”
莫楚寒定定地站住,不再說話。
“乖,快回去躺著!”李彥成苦口婆心地勸著他,然後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悄悄地說:“爸爸想辦法把她給你弄來,你乖乖回病房裡等著!”
高燒侵襲了莫楚寒的視線和聽力以及思維能力,可是李彥成的話聲音雖小,可是卻字字鑽進了他的耳膜,記在了他的心裡。
終於不再執拗,他小聲地問他:“你說話算數?”
“算數!”李彥成拉著他邊往病房裡走,邊對站在一邊發呆的舒可吼了嗓子:“杵在那裡gān什麼?還不快過來拉你的男人進去!”
舒可這才回過神,她狠狠地盯了林雪一眼,這才跑過去和李彥成一起把莫楚寒勸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