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一路順著汾水南下,攻城略地。
京中略略有了擔憂的聲音, 但並不大。檀九章悄然利用太子幕僚的身份, 將這些擔憂邊緣化了。
他確保即使叛軍一連攻占了七座城, 主流的聲音也依然還是:
這只不過是一時僥倖。
等到援軍出馬,數倍兵力, 易守難攻,必然讓叛軍落花流水。
唯有一些有先見之明或是足夠謹慎的人察覺到不對, 但這樣的聲音太微弱了,從皇帝島百官都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反而——是宣平伯,或者說,檀九章, 注意到這些人, 先是借著太子幕僚的身份悄悄與他們結交,然後不著痕跡地引發這些人對於朝廷的憤怒和反感。
——在曾經的劇情線上,六皇子李成業也是用的這樣的策略讓顧翊與朝廷離心。
但手段卻更狠辣, 也更自私霸道。
如今的檀九章自然不會。
若是對大宿愚忠,他也不打算全力拉攏,而那些有膽識有才華,心思也活絡的, 才是他為自己和夏翊挑選的人才。
另一邊,夏翊帶著十五萬大軍, 經歷了一個多月的征伐,終於抵達了河中關隘一帶。
「吁——」
夏翊勒住馬, 望著眼前的山谷。
一側是高地丘陵,一側是巍巍青山,中間只留下僅可攻兩三人並肩而行的空檔。
難怪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將軍?」
副將詢問地看著他。
「朝廷都知道我會從這裡走,我也知道朝廷會在這裡設伏。」
夏翊輕笑搖頭。
「這場仗,雙方實在是沒有什麼秘密。」
「您的意思?」
副將小心地吞了吞口水。
夏翊眯起了眼睛:
「這一條山中河谷走廊。約莫得有近五百里……便於朝廷設伏之處,足足有幾十處。這就是他們打的主意,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讓我們疑神疑鬼,處處警惕小心;而他們則以逸待勞,只等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尤其等到深入谷地,戰線拉長,我們的補給跟不上,他們更有可能去斷我們後路。」
副將吞了口口水:「那我們該怎麼辦?」
夏翊卻笑了:「你記得我們的『炸子』嗎?」
「炸子」?
副將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們軍中是有一種利器的,非常神奇,原理與大炮鳥銃仿佛,但威力卻提升了不知多少。
在打吳起的時候,將軍叫人用了三枚,便把城頭炸得七七八八,城牆倒是未塌,但守軍人心渙散,看到被炸死了幾個之後紛紛抱頭蹲下,不敢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