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予菲特別懷念以前那個她說什麼就信什麼的木雪。早知道木雪會在被范建chūn用黑板刷劃傷那次就xing格大變的話,當時她就不向范建chūn提示木雪上課睡著了,唉……“蓉蓉,那是我給大學準備的學費,現在不能用的。”林予菲眼睛濕潤了,“張湖那裡,她爸媽不找我要賠償就好了……”
木蓉無奈了,“算了,我不要你包我的伙食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我這三百塊還是勉勉qiángqiáng活的下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打工好了。”
林予菲如釋重負地點頭,沖木蓉微笑,“嗯,謝謝你。”
其實,林予菲自己存下來的錢都有好幾萬了。曾經的吳瑜遐給的,現在的吳瑜遐給的,還有以前吳新給的,以及從跟木雪在一起她就各種存錢,男生們送的禮物能換成錢的全部換成錢,木蓉也曾經讓她保管過一段時間的錢包,她不客氣的拿過很多次。
林予菲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脫離現在的環境,只要高考之後,她就能走的遠遠的,一定可以開始嶄新人生。
不過,看木蓉現在這狀態已經不穩定了,自己到底要不要跳級,明年直接讀高三呢?
可是那樣的話,就不一定考得上重本啊。可是現在完全是在坐吃山空,萬一有什麼變故,錢不夠用的話怎麼辦?
林予菲心裡非常糾結。
然而實際上,木蓉的父母木鋼鐵木桂,並不是真的只給得起她三百元的生活費。他們在藺洪縣的一家幾層的飯店還是挺賺錢的,只是女兒用錢沒節制,大拋小撒的厲害,他們夫妻倆實在是觸目驚心。為了讓木蓉改習慣,不得已才下的狠招。
此時的木前程已經出了院,回了藺洪縣來繼續休養。他半生經營的產業毀於一旦,老婆帶著錢和兒子跑路,平時的合伙人這個時候立刻撤資撤人扯股份,再加上給工人們發的工資和賠償,他現在真的是所剩無幾。
住在給木梨買的房子裡,每天木桂都來照顧下他,然後又急匆匆地管理飯店。木前程休養的七七八八,能夠杵著拐杖走路後,也去飯店裡主事兒。
可是因為這個,木桂心裡卻跟木前程犯起了嘀咕。這飯店雖然當初是木前程給錢買的,可是名字署的是她啊,一直也是她跟木鋼鐵在管理。這二弟來主事兒,就要分走一大半的錢……木桂想說,卻又礙於木前程傷還沒有好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木鋼鐵開始從沿海往內地倒騰海鮮,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這才兩個多月,就已經開始了大半個月的不回家。木桂心裡也有點玄乎,她也只生了一個女兒就沒再生了,以前木前程家大業大,木鋼鐵要靠著舅子賺錢,自然是不敢說啥。現在時局不一樣了!可是如果自己也去跟著做海鮮生意,那家裡的飯店豈不是就送給木前程了?
左右為難的木桂天天黑著臉,誰都看出她不高興。
木前程也看得出來,但是他不會管,他是木家的頂樑柱,只有別人揣度他臉色的份,他哪管別人怎麼想啊。木家現在的一切都是他扶持起來的,房子車子鋪子,都是他出錢買的。他可不管是記在誰的名下,只要是他的就是木家的,反過來,只要是木家的那都是他的。
於是,姐弟倆的矛盾默默地生根發芽。
恰好這一天,何大爺何大娘聽說縣城裡開了一家海鮮館子,賣的都是從東部南部海邊上弄回來的正宗海鮮貨,這讓只吃過gān活的兩老人很是心動,硬是要讓何*國和劉翠倆夫妻帶他們去海鮮飯店吃。海鮮飯店就是木桂開著的飯店,以前叫金悅酒樓。何家倆老人不知道這個,何*國和劉翠卻知道海鮮飯店的主人是誰的。
以前,何*國和劉翠夫妻倆覺得木家人鼻孔朝天藐視人的很,除了有什麼好處要去撈外,平時跟他們接觸也不多。可是最經聽說木家敗落了,於是他們倆抱著看笑話的心qíng,帶著何大爺何大娘去海鮮飯店吃飯。
木桂一看來人是何家人,原本就黑漆漆的臉更加的不好看了。坐在櫃檯休息的木前程一看到他們,也是直皺眉。
在木家人心裡,何家的這些親戚都是極度沒臉沒皮的,除了要錢就是要錢,死纏爛打要不到就不走的典型。並且,要錢不是借錢,他們從來都不還的。以前木家有錢的時候,他們覺得給個幾千塊順便羞rǔ羞rǔ何家人挺划算的。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ròu包子打狗,你以為打著狗痛,狗其實高興的不得了。
“你們來gān嘛?借錢?出去出去,這裡不歡迎乞丐。”木桂一手拉著掃把,一手叉著腰攔在了大門口,吆喝的來往的路人都聽得到。
劉翠柳眉倒豎,同樣雙手叉著腰吆喝,“哦喲!你們海鮮飯店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啊?要不是我爸媽想吃你們這勞什子海鮮,我們還嫌你那味道臭呢!咋麼地,我們今天要來吃飯,你們還不歡迎了?有本事別開門迎客啊!”
何大爺何大娘不知道海鮮飯店是木桂開的,兩老人有點糾結,要是早知道就不來了,什麼海鮮啊不吃又不死人。可是走到飯店門口被這樣攔住,誰也咽不下去這口氣。
“吃飯?你們給得起錢嘛?要吃也行啊,先結帳再上菜!”被路人來來往往地指點,木桂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太好,哪有開飯店不讓人進門的說法。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何家人,非常的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