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煙哥哥,是一定要先救出來的。
宋蕙聹帶著陶萄,兩人一人一隻腳倒拖著宋己成和宋悟悠進入法陣。宋蕙聹蹲下來,把臉貼在那團腐爛著跳動的血ròu上,輕聲呼喚。
“哥哥。”
血ròu跳動著,黑影出來,凝聚成手的模樣,撫摸著宋蕙聹的頭頂。
“哥哥……對不起……”
宋蕙聹的眼睛大大地睜著,淚珠一顆顆低落,落在那腐爛如糞的ròu泥上,“哥哥對不起,是我太驕縱,太笨拙,太愚蠢。我只知道接受你對我的好,只知道給你惹禍……我總是不停地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妹妹……”
“我收了你那麼多的禮物……卻從來沒有送過你禮物……”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生日……”
跪伏在地上,宋蕙聹悔恨地哭泣著,她如此的後悔,明明她那麼的*哥哥,為什麼一直沒有發現哥哥留下的線索。
六年多過去了……哥哥已經人不人鬼不鬼,被qiáng制xing地做成了這樣痛苦的存在,自己才知曉。
並且,還是哥哥的黑影告知了她,她才知曉。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愚蠢……明明哥哥失蹤那天就很不對勁……明明哥哥就對自己暗示過……那天yīn雨綿綿,天空一片yīn霾。
宋蕙聹有些發燒,請假不去上學。宋煙在出門的時候,先去看了一趟宋蕙聹。
把新買的筆記本遞給宋蕙聹,宋煙對妹妹說,“要是哪天我被藏起來了,你會來找我嗎?”
宋蕙聹躲在被窩裡有氣無力,“當然啦,沒有哥哥我可活不下去。”
“要是找不到,會一直找嗎?”
“會的,一直找,找到為止。”
這番話,就是宋煙和宋蕙聹最後的對話。然後宋蕙聹目送自己清瘦溫柔的哥哥出了門,上了司機的車。
簌簌的雨聲擊打在窗台上,宋蕙聹昏沉沉地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哥哥沒有回來。
陶萄沒有理會宋蕙聹要去找宋煙的想法,隨口扯謊說宋煙要在同學家里過夜,宋蕙聹將信將疑,只好等到第二天。
第二天,宋煙就徹底失蹤了。
宋己成出動人員去找,找不到。陶萄gān脆暗地裡阻止宋己成去找,這下,就更找不到了。宋家主家對孩子可能被綁架這類事qíng非常重視,派出jīng銳力量去找,依舊是一無所獲。
隔了半個月,宋蕙聹在主家那裡看到了滿是血跡的車輛照片,她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哥哥就是乘著這輛車出門的。
沒有綁架者,沒有要錢,沒有任何消息,哥哥的車就這樣出現在郊外。
於是,宋蕙聹心中有了恐懼,當晚的夢裡,她夢到自己偷聽到過的父親的電話,父親說蕙聹年紀小了點,還是宋煙吧,他反正也沒有宋言穆能gān,又是個私生子,正好可以為分家犧牲。
可是,這到底是不是夢呢?
還是自己曾經在很久很久之前聽到過,然後忘記了而已?
宋蕙聹從那堆腐爛血ròu里抬起臉,漆黑的惡臭污穢沾染在她白皙的臉蛋上,驚心怵目。她沒有了之前的悲戚,而是無比平靜。
“父親。”
隨著宋蕙聹的一聲呼喊,陶萄的高跟鞋狠狠踩入宋己成的腹部,劇痛喚醒了宋己成的神智。
宋己成醒過來第一反應是談判,“陶萄,你我夫妻qíng分這麼久……無論你想離婚也好還是想拿走分家所有財產也好,我都同意,但你沒有必要搞的這麼絕,否則宋家一樣不會放過你們陶家的……”
“父親,你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現嗎?陶萄已經不是陶萄了,是我啊。”
這句話,宋蕙聹和陶萄同時開口說的,一模一樣的表qíng,一模一樣的語氣。
“父親,我是宋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