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明明可以順理成章地告訴他莫遷是他的兒子的,為什麼話一出口卻是下意識地抵抗呢?
顧易安是律師,他對自己的所有物條理很清晰。所以在沒有全部的把握,在沒有絕對的信任之前她不敢把她相依為命的莫遷jiāo出去。因為除了莫遷,她根本信不過顧易安。
把徐紫鳶認識的人都排排隊,排一下信任值的話,無疑,顧易安是最後一位。
如果非要給這種qiáng迫xing的病態的bī迫xing十足的作為定一個名字的話,那就是缺乏安全感。
在被顧易安傷害的四年前,就已經深深種下。
當初愛得太深太沒有防備,才在瞬間湧來的波濤里輸得連自己都賠了進去。
永無寧日。
當徐紫鳶在一個星期後遇見守在幼兒園門口的林子軒時,絲毫沒有意外。抱著莫遷巧笑嫣然地說,“我有預約付音的男人給你墊付醫藥費。”
林子軒實在是láng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連莫遷看了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他只是略有些無奈,“怎麼了,跟易安鬧什麼非要扯莫遷是我兒子。”
“這帽子只有你帶了他才會信啊。”徐紫鳶無奈的聳聳肩,眼底倒都是促狹,以及一閃而過的笑意?
林子軒抓了抓頭髮,頭一次臉上有了生氣的表qíng,“徐紫鳶,你幼稚不幼稚?莫遷是他的告訴他不就好了?跟你過一輩子的人是顧易安,不是莫遷。”
她唇邊的笑容因為他這句直白的話瞬間斂了gān淨,“林子軒,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告訴你。顧易安從跟你離婚之後就沒有過別的女人,他家裡人bī著他去相親去找女人,他都一直潔身自好,他是在等你。”
“那是他對不起我!”徐紫鳶冷眼看了過去,抱著莫遷的手微微緊了緊,“他本來就對不起我,這四年他願意這樣不關我的事。”
林子軒知道她的脾氣,越在乎的東西總是要抹黑地連她自己都相信自己不在乎。當下緩了口氣,“徐紫鳶,你也有錯。你不信任他,你不夠。”
“顧易安在結婚那天,在我媽媽面前離開,事後一句話都沒有這算什麼?結婚那晚他都沒有回來這又算什麼?結婚第一天就告訴我要離婚,***當我徐紫鳶是什麼?”她突然有些微的哽咽,敲了敲車窗,“把我放下來吧,我和莫遷下去。”
林子軒卻是一把把門鎖鎖了起來,把車拐進小巷子裡把路堵得嚴嚴實實,“徐紫鳶,你明明跟顧易安在一起很快樂你gān嘛非要折磨自己折磨莫遷?你問過你兒子他願意了嗎?”
她突然找不到話反駁,低頭去看莫遷。只見他睜著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她,那一刻他的眼底,是毫無保留的渴望。
她突然哽澀,心底堵得發悶起來,“連你也開始這樣覺得了?”
莫遷張了張唇,半晌,才鼓起勇氣大聲回答,“媽咪,我喜歡爹地,我想你和爹地還有我一直在一起。”
徐紫鳶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嘲諷地笑了起來,一把鬆開莫遷讓他自己坐在座椅上。
莫遷不清楚她要做什麼,忙拉住她的衣袖,一雙眼底瞬間凝滿了霧氣,“媽咪,我只是想要一個爹地而已。你喜歡我也喜歡。”
他的聲音帶了點哭腔,她卻只是看著林子軒,聲音微沉,“開門。”
林子軒僵坐了半晌,還是開了鎖控。
她yīn沉著臉一把推開車門,連莫遷都不管就走下車去。
莫遷急忙拉了小書包就跟了上去。
徐紫鳶走的急,一雙高跟鞋“噠噠噠”地敲擊在地面上,身後的莫遷小跑著,卻吃力地怎麼也跟不上,總是差上兩三步。
林子軒開著車從後面追上來,氣急敗壞,“徐紫鳶,你連莫遷都不管了麼?”
“不管。”她直走著,卻在吼出這句話的時候,瞬間掉下眼淚來。
“媽咪,你不要我了麼?”莫遷疾跑了幾步,還是跟不上,不由氣得一把把書包甩在了路上,飛快地跟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媽咪,你真的連我也不要了麼。你不要我了那就沒人照顧我了。”
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卻怎麼也不舍的往前再走一步,只是盯著遠方的某一點拼命地壓抑突然湧上來的悲傷。
“徐紫鳶,才幾天而已,你的心已經硬到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了麼?”身後微冷的聲音傳來,她背脊一僵,無措地蹲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