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鳶和顧易安直接去了徐家。
chūn節將至,徐家的氣氛雖然比以往熱鬧些,但終究還是有點冷清的。
徐媽是徐家老一輩的保姆了,在這個家gān了很多年,當初徐紫鳶剛來徐家的時候就被徐政叫去照顧徐紫鳶了。
所以就算對整個徐家都沒有感qíng,徐紫鳶還是記掛著徐媽的。
徐媽見是她來,眼睛都是一亮。“小姐是回家過年的嗎?這位是姑爺吧?”
徐紫鳶點點頭,握住顧易安的手,“是啊,徐媽。”
徐媽帶著她們上樓,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叮囑著,“小姐有話好好說,老爺也是通qíng理的人。這陣子家裡不太平,別跟老爺嗆聲了。”
徐紫鳶正要去擰門把的手一頓,轉過頭來,“怎麼了?”
徐媽搖了搖頭,笑得有些勉qiáng,“等會下來我再說吧。”
徐紫鳶也不勉qiáng她,點點頭,和顧易安進去了書房。
徐政是早就知道他們會來的,此刻在書房練著毛筆字,心靜地等著。
聽見開門聲時,也沒抬下頭,只說了句,“你們來了啊。”
“爸爸。”徐紫鳶走到他面前站定,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徐政“嗯”了一聲,把手上的字寫好了這才抬起頭來,讓他們坐下。“有事?”
“就是來看看你。”
徐政點點頭,神色柔和了許多。“選好了日子記得通知我一聲,再不願意我去我也得去一趟,否則你會被人家說閒話的。”
徐紫鳶微微垂著頭,低低地說道:“謝謝你,爸爸。”
徐政沒有想到會有那麼一天,可以和徐紫鳶平心靜氣地坐下來。
這幾年來,無論他做什麼,在她的眼裡永遠都是錯的,更不用說道謝了。一時心裡感慨,於是就沉默了下去。
顧易安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心,看見她褪去了犀利的防護色變得安靜柔和,心裡也是暖暖的。
“我想把你媽媽的骨灰帶回Z市來,你看怎麼樣?”
徐紫鳶抬頭,看了眼徐政,點點頭,“媽媽說過,如果你想把她的骨灰帶回徐家的墓地的話她是不願意去的。但是如果是回到Z市,希望爸爸能選一處好的地方給她安家。她不覺得你百年之後會陪著她,但是我務必是要葬在她身邊的。她至有我一個女兒。”
徐政點點頭,“那我去把她接回來吧,因為我的原因,她半輩子都沒回來過Z市,背井離鄉。”
徐紫鳶也沒想到有一天能和徐政坐在一起那麼平靜地討論媽媽的事qíng,她只是明白,昨天他出現,自己已然是欠了他的。
但父女,骨ròu親qíng間,哪有誰欠誰的說法,若是換做莫遷,想必她會做的更加低姿態吧。
有一搭沒一搭地又說了些話,徐政隻字不提和顧夫人說了些什麼。
一直到最後,還是徐政開頭讓他們回去。
但等顧易安即將走出門口時,他站起身,淡淡地說道:“四年前的事qíng謝謝你,作為人qíng女兒就是我給你最好的報答。”
徐紫鳶的腳步一頓,“什麼?”
顧易安也沒料到這件事徐政知道的一清二楚,當下微微繃緊了臉,“伯父。”
“四年前我bī你們分開是知道顧家不願意接受紫鳶才做的,那時候我公司出了內jian,捲走了大筆的錢,破產在即。後來又被舉報,險先查封,當年一團亂的qíng況里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把你們都送走,自己一個人去坐牢房。如果不是易安,徐家早就已經保不住了。”
點到即止,徐政不多說,但徐紫鳶也已經猜透了。
她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看著顧易安的眼底透出神色不明的qíng緒來。
顧易安的心底像是被人用手緊緊的擰住了,他一慌,抬手去抓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已經冰冰涼涼的。
她穩了穩qíng緒,轉身向徐政告辭:“爸爸,我們先走了。”
徐媽正在打掃房子,年紀畢竟是有點大了,雖然gān活還是麻利,但腰背怎麼都是有些受不了的。
徐紫鳶讓顧易安去車上等她,自己留下來和徐媽說話。
這才知道,為了爭奪徐政的財產,幾個子女連帶著安佳人都湊合在一起。徐政氣得血壓飆升,昨天是剛從醫院出來知道開庭審理案件了,休息一下都沒有就出門了。
徐媽說:“老爺他那是怕你吃虧了。”
等坐上車的時候,徐紫鳶感覺渾身都散架了一樣累。
她堅定地恨了他那麼多年,此刻突然被他那麼深沉的父愛席捲,她真的接受不了。
顧易安靜靜坐了一會,終於有些忍不住,“對不起。”
她轉過頭,臉色有些蒼白,“謝謝。”她說的真心誠意,無論怎麼樣,她都是不希望爸爸的公司出事qí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