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陪葬。
這幾天先皇將近二十位妃子整天過得提心弔膽,還有人提前結束了生命。
總比在墓里活活缺氧而死,又或者被賜毒酒死亡好受一點。
*
今夜是宋硯守靈,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按照他現在是皇帝的身份,根本不用守什麼靈,但他還是身著一襲素白的衣袍,披麻戴孝地在靈堂跪著。
這件事傳到其他臣子耳朵里,滿是詫異。
畢竟先皇在世,最不受寵地就是他,可先皇駕崩後,只有他主動守靈,一點怨言也沒有。
反倒太子鬱鬱寡歡,天天整日飲酒,根本忘記了先皇的寵愛。
宋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這人城府極深,就算登基也不允許有人對他成為皇帝有意見。
謝時竹也身穿孝服,墨發被髮簪挽著,面容素淨,未著胭脂,身上透露出溫婉。
她從外面緩緩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宮女,雙手端著盤子,而盤中放著精緻的糕點。
謝時竹不疾不徐來到宋硯身邊,朝他行禮後,單手比道:「皇上,這夜已經深了,吃點糕點,臣妾陪你守靈。」
宋硯薄唇輕輕勾了勾,柔聲說:「好。」
幾個跪在地上的宮女緩緩起來,將手上的盤子依次放在靈堂一邊的案面,又施禮後,轉身從靈堂離開。
她們一走,宋硯讓靈堂的其他宮女以及太監退出去。
瞬間,整個靈堂只剩下他們倆,以及棺材裡的先皇。
外面刮著狂風,樹葉被大風吹得嘩嘩作響,而靈堂門口掛著的白色燈籠,也突然被風吹滅了。
只有靈堂的一盞白蠟燭搖曳著光火。
謝時竹走到他身邊,看了他一眼,跪在了他身邊。
宋硯轉過頭,眸光很深,靜靜凝視著她許久,忽然之間漫不經心道:「皇后,回去就寢吧,這裡留朕一人就行。」
謝時竹比較害怕這種守靈的場面,遲疑了一下也沒再客氣什麼。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離開前囑咐他記得吃點東西,眉目間滿是擔憂。
宋硯在她的注視下,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
謝時竹抬腳從靈堂出去,宋硯望著她的背影,原本溫和的面容收斂住,變得冰冷陰沉。
他迅速地起身,合上靈堂的門。
從王府搬到皇宮後,宋硯便把交易的地點改到了這個靈堂里。
沒一會兒,鴿子從外面飛了進來,撲騰著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
宋硯取下鴿子,心想,這是最後一次了。
只要這次結束,他便沒有刺客這個身份了。
宋硯從鴿子身上取出紙條,骨節修長的指尖鋪開紙,上面的文字,讓他皺起眉頭。
宋硯根本沒有想到最後一次任務,是殺死謝時竹,賞金十萬兩黃金。
他將紙條燒掉,深眸凝視著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