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從馬背上下來,將軍緊跟其後。
這會已經過了一個新年,是來年二月份,春寒料峭。
謝時竹看著宋硯,幾月未見,宋硯瘦了,稜角更加分明。
而以往的虛弱已經不存在,被一種精貴替代,正居高臨下睥睨著她,眼神幽暗。
沈景明見過彥國的將軍,未見過身邊的這位男子,但從對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些恨意。
恨很正常,畢竟是要互相殘殺的局面。
宋硯看了將軍一眼,似乎在示意什麼。
下一秒,將軍領會,幾乎沒有猶豫地取出劍,直接刺向沈景明。
謝時竹微微蹙眉,掃了一眼宋硯,又像是看陌生人一般撇開視線,也隨之取出劍,擋住了他對沈景明的襲擊。
忽然,城牆湧出彥國的士兵,各個騎馬手握長劍,而城牆上面也蹲守著人,手握弓箭。
一觸即發。
謝時竹沒想到練個劍還能順便打個杖,她倒退幾步。
宋硯睨她一眼,語調聽不出情緒道:「現在投降還來得及,至少能留一口氣。」
這話就特意像是給謝時竹說的。
可話音一落,旁邊的沈景明一聲令下,隱藏在四周的兵迅速出現,沈景明說:「不是只有你們彥國會埋伏。」
宋硯微微一笑,轉過身,風浮起他身上的披風,將軍連忙擋在他眼前,隨即一聲令下開啟了戰火。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戰打了整整半年。
從春寒打到酷暑。
從那以後,謝時竹再未見過宋硯,他仿佛從未出現在她眼裡,半年前只是一個幻覺罷了。
突然今天,她就看到了宋硯。
男人又比半年前更瘦了,神色疲倦。
不止他疲倦,就連打了半年仗的所有人都心生倦意,早沒了開始的激情。
宋硯示意停下,隨即在彥國所有士兵等待他發話時,淡淡說了一句:「暫停,回城。」
眾人面面相覷,就連北漠的士兵也一臉茫然。
沒一會兒,彥國的士兵退回城牆內,只留下在城牆外的北漠人。
眾人鬆了一口氣,終於能休息了。
也不知道為何,這半年的仗打得很奇怪,就感覺彥國放水了。
沈景明愣了愣,隨後也頂不住這大太陽,讓所有人返回營里休息,留一些人來回守著。
一到晚上,氣候稍微有些清涼。
謝時竹便從紮營里出來,手上拿著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晃著。
她走了兩步,跟一個士兵撞了一下,然後謝時竹錯開,給他讓一條路。
忽然,這個士兵站住腳,迅速捉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