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梵淡淡地笑了笑,大抵是說了一些祝賀的話,就隨著陸總入了座。
滿座賓客,衣香鬢影,觥籌jiāo錯,這是一場上流社會的盛宴。這種華麗的訂婚宴,讓人不由對即將訂婚的新人都有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是期待,期待這對幸福圓滿,早日結婚生子。
才讓今日這高朋滿座,不負這一場赴宴。
訂婚宴進行到這裡,已經沒有隨安然的事了,她又在那幕簾後站了片刻,這才挺直背脊,轉身走了出去。
她剛一動,一直握著酒杯看得專注的人卻轉眼看向那似乎微微晃動著的幕簾,抬手把杯口湊到唇邊,一飲而盡。
隨安然走進了辦公室這才鬆懈下來,坐在椅子上,微微彎腰揉著因為一直緊繃而有些酸疼的小腿。拉開抽屜,想泡點花茶時,才看見一直被她丟在抽屜里的手機。
她一手揉捏著腿上酸痛的肌ròu,一手解鎖手機劃開屏幕。
有八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聞歌打來的。她抬腕看了眼時間,重新給她撥了回去。沒過多久,那端的忙音被切斷,被對方接了起來。
隨安然還來不及問她怎麼了,一個短暫又輕柔的“餵”聲之後,便被聞歌那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得臉色發白,七魄都跑了一半。
哄了幾聲反而勾得聞歌越哭越大聲,索xing便邊整理文件,便安靜地陪著她。等她的哭聲漸歇,隨安然這才問道:“怎麼了?”
聞歌抽抽噎噎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憐兮兮的:“你什麼時候下班?”
“等會值班經理來接班,我就能走了。”頓了一下,她微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現在在我家門口等我?”
聞歌支吾著沒回答,只帶著哭音說道:“那藏在地毯下的鑰匙呢,你怎麼收起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上次忘記帶鑰匙就拿走了,一直忘了放回去……那你等我半個小時,我現在趕回來。”
聞歌猶豫了片刻才悶悶地說道:“你下班了再過來吧,我等你就好。”
隨安然想起她剛才哭得那麼委屈,心裡越發放心不下,可眼下值班經理沒來接班她也的確走不開……
她輕咬了下唇,手指搭在眼帘上輕掩了一下,這才說道:“那好,你別亂跑。我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了,等會給你帶酒店對面那家鹵ròu店的鴨脖子。”
聞歌頓了一下,這才嘀咕著“你哄小孩啊……”邊掛了電話。
所幸,值班經理今天來得早,隨安然jiāo了班,連外套都忘記了拿,去對面的鹵ròu店買了聞歌愛吃的鴨脖子之後這才往回趕。
到家的時候,那個人正蹲在她的門口,雙手環膝,腦袋埋在雙臂里,只露出烏黑的頭髮來。
隨安然走到門口,蹲下/身來看了看她,輕聲喚她名字。
叫了好幾聲都沒聽見她的回答,抬起她的胳膊一看,這才發現她已經流著口水睡著了……
隨安然看了眼手裡提著的鴨脖子,無奈地搖搖頭。
。
溫景梵以自己晚上還有會議要開的理由,提前離席。那一盒心形的德芙巧克力喜糖就被他直接塞進大衣的口袋裡,帶著走了出去。
A市的冬夜已經能讓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那冷風也不知道從哪而來,呼嘯而過,連那光禿禿的枝椏都不免在寒風中瑟縮晃動。
盛遠酒店的大堂此刻正迎來一批旅遊團的入住,他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被門口等待電梯的人堵了個出行困難。
他側身避開,一抬眼,就看見前台,值班大堂經理正在幫忙接待客人,笑容婉約,恰到好處。
記憶里,他前段時間第一次入住盛遠,正好遇上隨安然值夜班。她眼底微微詫異散去之後,便也是這樣一副得體的笑容。
唇角彎起個略微的弧度,一雙眼睛也隨之如新月,漆黑明亮。
明明都是一樣的笑容,他這麼一回憶,卻品出些不同來,可具體哪裡不同……他卻說不上來。
助理已經把車停靠在了盛遠酒店的大門口,見到溫景梵信步走出來,立刻迎上去替他拉開后座車門,“溫總。”
“嗯,回我私人公寓吧。”他坐進車內,還沒來得及閉目養神,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微挑了一下眉,立刻接起。
溫少遠的聲音難掩疲倦:“聞歌離家出走了。”
語氣鎮定,絲毫不慌亂,像是早已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