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安然端正坐在沙發上,對面坐著的是隨父,隨家的管家藉口出去透透氣,已經出去了。
隨安然直視著這個五年未見過的人,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你打擾到我的工作了。”
隨經國嘴唇頓了頓,終是沒說什麼。他抬手給兩個人斟上茶水,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我來A市談生意,正好來見見你。工作,還順利嗎?”
隨安然垂下眼,不語。
“你母親還好嗎?我聽說她最近身體不適……”
隨安然的眼睫顫了一下,jiāo握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終於抬頭看向她:“我媽那年落下了病根你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反反覆覆並不是很好。這些你可以問我,但是不要去打擾她。”
心傷難愈,無論是隨母還是她,都再也經歷不起再一次的腥風血雨。
想了想,她又說道:“你家的那位一直都在打聽我媽的狀況,麻煩你幫我轉告她,不用這麼擔心。我們……不會對她構成任何威脅。”
“你誤會了,她是見我擔心你們的qíng況這才想著打聽些消息告訴我……”
“現在和你過日子的是她。”隨安然打斷他,見他臉色有些難看,這才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自打這個女人的介入,自打你和我媽離婚,自打你不要我的撫養權之後,我以為你已經預料到我們再沒有心平氣和的這一天了。”
隨安然起身離開,走到門邊握住門把手的時候,頓了一下,但也僅是這麼一下,立刻毫無留戀地關門離開。
那一年的事qíng其實很多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她的刻意忘記,隨母的刻意迴避,只現在朦朧的還能感受到那時的qíng緒,有多絕望,有多黑暗。
她從酒店的走廊里走過,燈光不是很明亮,映襯得她整顆心似乎也泡在了冬日的寒冷里,一點點被那涼意侵蝕,侵蝕,侵蝕。
正出神,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她皺眉一看,是隨母的電話。而同一時間,她的眉心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蔓延開來。
她接起,卻不是隨母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安女士的女兒嗎?”
隨安然心下一咯噔,qiáng自鎮定下來:“我是。”
“是這樣的,我是L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安女士因為高血壓昏厥,摔倒導致輕微腦震dàng。你是家人的話,請麻煩過來jiāo一下住院費用……”
隨安然只覺得腦袋“嗡”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腦海里只有護士的這段話不停地徘徊回放。
她踉蹌了一下,險些沒有站穩。
直到電話那頭輕柔的聲音反覆確認她是否在聽時,她這才回過神來:“我知道了,我很快就過去。”
掛斷電話之後,她抬手捂著腦袋,qiáng迫自己鎮定下來,一邊安慰自己已經沒事了,一邊快速地想著辦法。
隨母受傷了,照顧自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qíng,她務必要請假離開。二來,她現在從A市趕過去也起碼要明天才能到了,在這之前,她必須找一個人先去照看。
這麼想著,她翻出通訊錄來,觸目看見溫景梵的名字時,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依賴他。
他在S市,他離L市很近……
她顫著手去撥電話,冰冷機械的忙音,一聲聲迴響。
她卻在這漫長的等待里,心如火燎。
沒人接,沒人接,沒人接……
她顫著手掛斷電話,一邊飛快地回辦公室,一邊冷靜下來繼續翻通訊錄,等看到電話本里存著的鄰居的電話號碼時,這才鬆了一口氣,飛快地撥過去。
真是越急越亂。
第三十二章
深夜的機場。
隨安然只簡單收拾了一個行李箱就趕到了機場,L市沒有直達的機場,只能先落在S市,再轉車。到家最早也是明天的早上八點。
她趕到的時候,幸好還有最後一架航班。只不過起航時間在凌晨的兩點,也就是說她還需要等上兩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