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覺得蘭小君一定是沒有體會過牙疼的痛苦,才會如此大言不慚……
因為沒有得到室友愛,念想整個早上都有些懨懨噠,跟被霜打過的茄子,打不起jīng神。
等到醫院的時候,正好是八點半。
念想推門而入的時候,前台的護士小姐還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朝她微點了一下頭:“徐醫生也剛到不久喔~”
這個餘音繞樑的“喔~”是怎麼個意思……
念想囧囧有神地點了一下頭,快步上了樓。
診療室里只有歐陽在,正坐在桌前寫著什麼,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眼,見是她便站起身來:“你來啦。”
念想左右看了看,問道:“徐醫生呢?”
“徐醫生來了的,好像是去辦公室了。不過他有jiāo代,要是你來了,先給你拍照取模,等他下來把矯正方案再給你講一遍,簽一下協議就可以去拔牙了。”他說完,彎腰從柜子里拿出單反,指了指門旁那處白牆:“站那裡就好,我們現在開始吧?”
於是,念想一上來,連心理準備還沒有做好就被雷厲風行的助理先生拉著拍完照,這會正坐在牙科椅上……看他歡快地調好印模材料走過來。
她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為難地看著他:“我們等一下?我有些……”緊張啊。
歐陽顯然是誤會了她的顧慮,詳細地說明了一下取牙模印時可能出現的不適和反應,見她那一臉更加灰敗的臉色,這才後知後覺地住了嘴:“其實很快就好的,你只要調節好呼吸,絕對沒問題……”
念想當然知道,她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大一實驗課她和蘭小君一對一取模時,自己慘不忍睹的表現。此刻見歐陽一臉期待地看著她,默默地又咽了一下口水,這才張開嘴:“你來吧!”
那表qíng,悲壯得頗有上戰場的架勢。
歐陽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一手把手裡調好樣膏的托盤放進她的口腔內。
樣膏有很淡的味道,念想不排斥,輕嗅了幾下還隱約覺得這味道裡帶著一種香氣。只不過涼涼的,又黏糊糊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受。
歐陽見她適應,抬手抵在托盤上微微施力,結果這一下……念想頓時覺得某一點被觸動,gān嘔了一聲。
有一就有二,那噁心感似乎是從胃裡翻騰而出,生生不息。
“深呼吸……深呼吸,別緊張,沒事的……”
沒事個毛……她的早飯都要吐出來了好嗎!!!
她實在忍不住,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取出托盤。
歐陽見她一直噁心,反應qiáng烈。深怕她吐出來,快速地把托盤取了出來:“還好嗎?”
……她這樣像是還好的樣子嗎?
念想已經嘔得臉都紅了,眼睛水汪汪的,一副下一秒就能哭出來的可憐樣子。
那樣膏黏糊糊的,就算整個托盤都已經取下來了,似乎還有一些留在她的嘴裡,整個口腔都有些難受。
她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那噁心感全部壓下去之後,這才有氣無力地看了歐陽一眼,指控:“再慢一點……你就能看到我早飯吃了什麼……”
歐陽也心有餘悸,見她平息下來,不死心地又道:“我們再來一次?”
念想的表qíng更悲壯了——
這一次加上一些特定的心理作用,那托盤剛挨著嘴,她又覺得噁心,轉身抱著紙杯又開始無限循環的漱口漱口漱口……
太受罪了!
念想默默淚流TAT。
在又嘗試了幾次,均已失敗告終後,歐陽不得已還是給徐潤清打了個電話。
念想正盯著自己的腳尖眼觀鼻鼻觀心地思考著,聽歐陽的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沒有底氣。想著應該是被高冷的徐醫生給訓了,不免有些同qíng地安慰他:“應該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身體反應太過誠實……”
歐陽:“……”可以安慰得稍微走心點嗎?
徐潤清過來的時候,歐陽正在角落裡調樣膏,念想專注地在玩手機遊戲緩解壓力……
聽見歐陽清脆又響亮地叫了一聲“徐醫生”,這才扭頭看過去。
他正在穿白大褂,動作利落地在扣紐扣。不得不說,手指修長好看的人做這一幕的時候無疑是非常養眼的。
念想的目光焦灼在他手指和紐扣之間,恨不得撲上去親一口……作為一個手控,她完全沒法忍受這麼一幕!
不過……如果是解紐扣……
她光是想想就覺得鼻尖有些發熱……
徐潤清穿好衣服,又取了一次xing的橡膠手套戴上,整套動作做下來行雲流水。
他走到牙科椅前看了她一眼。
顯然是受了取模的折磨,一雙眼睛紅通通的,似是含著一汪清冽的泉水,一片水色。挺翹的鼻尖染著一抹圓潤的粉,就連嘴唇都像是塗了一層紅色的胭脂。此刻微微仰頭看著他,眼底很清晰地映著一抹光。
徐潤清面無表qíng地移開眼,問歐陽:“上下都是3號托盤?”
“是3號。”歐陽接話,接完看了眼念想,默默地補充了一句:“上面那個一直沒成功,下面的還沒開始……”
徐潤清似乎是輕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別緊張,取模是需要你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