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被他猶如實質的目光看得心頭髮虛,她點點頭:“我都有認真地在做。”
她自己就是口腔醫學專業的,自然知道口腔衛生的重要xing,所以即使他不說她都會按部就班,認認真真的。
只是被他這樣看著,念想莫名地就覺得自己有些心跳加快……
接下來的時間念想再不敢主動和他搭話,安安靜靜地喝完自己的豆漿,先回了診療室。
上午的病人有些多,等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已經離食堂午餐時間只有十分鐘。
馮簡剛褪下手套在水槽前洗手,見念想在整理器械,憋了一早上的話終於忍不住了。趕緊擦gān手,蹭到她身旁去問她:“念想,你看在我們的jiāoqíng上跟我說說唄,你跟徐醫生到底什麼關係啊?”
念想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遲鈍:“什麼什麼關係?”
馮簡“哎”了一聲,一臉“你不仗義”的表qíng,輕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連早餐都這麼光明正大的送了,不是在宣誓主權麼?”
宣誓主權?
念想有些懵,看了馮簡一眼,解釋:“送早飯是因為昨天買東西的錢是徐醫生幫我墊上的,我又……”
話沒說完,她自己有些轉不過彎來。
是啊,她為什麼要給徐潤清送早餐,找不到錢包改天還給他不就行了麼……
她皺了皺眉頭,有些困擾地問:“送早飯會讓人誤會?”
“啊?”馮簡被她問住,送早飯還不讓人誤會麼?尤其還是給徐醫生送,是個人都會誤會啊——樓下護士站的那幫小護士每天都如láng似虎地盯著,送早飯這種行為……可不是qíng節嚴重麼?
但轉念一想徐醫生那半推半就的態度,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打哈哈地說道:“怎麼會,就是我思維比較跳躍,想得比較多……”
念想深信不疑地點點頭:“你的確想得很多……”
馮簡卒……
等馮簡在食堂吃上大廚做得香噴噴的可樂jī翅後,想起什麼,幽幽地看向面前眼放綠光的念想——
0.0等等,這傢伙是不是在忽悠她?居然……這麼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念想帶著矯正器不敢直接硬碰硬去啃骨頭,就小口分解,筷子“分屍”,一頓飯吃得格外費力。等她好不容易吃完在漱口,被右邊的鋼絲扎了一下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午休時間,要找徐潤清看牙齒!
不過……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剛才在食堂沒看見他啊!
這麼想著,她趕緊上樓,刷完牙後直接奔進了徐潤清的診療室。
她探出一個腦袋看了看,歐陽不在,小護士也不在,只有他一個人。
聽見聲音,徐潤清轉頭看過來,見是她,又轉回頭去繼續寫東西:“還要我親自過去請你?”
念想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進去。走得近了,才看清他是在寫病例。
念想對他的那一手好字很早之前就領略了,見他在忙,就站在他身旁看著,一個字一個字的掃過去,想找出一兩點瑕疵來,但一路看過來,行雲流水,讓她忍不住再次嘆服。
“徐醫生你學過書法?”她問道。
“沒有。”他淡淡的:“不過爺爺是書法協會的。”
說完這句,似乎才發覺她現在就跟被留堂的小學生一樣恭謹地站在自己身旁,出聲道:“先躺上去,我這邊很快就好。”
念想“哦”了一聲,剛磨蹭著坐上牙科椅,又聽他問:“刷牙了沒有?”
“刷了!”
徐潤清正好寫完,整理好病歷放進檔案袋裡,給黑色水筆摁上筆套,這才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見她還坐著,輕聲吩咐:“躺下。”
念想依言躺下,看見他從明亮的照明燈下走過,先去洗了手,擦gān後拉開抽屜,拆了一次xing的手套戴上,這才拉著牙椅在她身旁坐下。
她躺得有些低,他輕扶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再上來點。”
念想挪了挪……
他調節了牙科椅的高度後,戴上口罩,又拆了口鏡順便檢查她的牙齒qíng況:“嗯……”
他發出一個沉沉的單音節,用口鏡輕敲了一下她的下排牙齒:“牙齒拉過來了,你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有沒有感覺?”
念想張著嘴不方便說話,就點點頭,含糊地“嗯”了一聲。
頭頂那盞燈的光微燙,正好聚在她的眼前,念想忍不住微眯了眯眼。
徐潤清注意到她的這些小動作,抬手往下移了一下燈,調整位置。見她再沒有不適,這才鬆開手,微微低下頭來。
戴著手套的手指輕碰了一下她的牙齒,問道:“回去之後牙齒酸疼得厲害不厲害?”
念想搖搖頭,抬手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那指尖微涼,輕覆在他手背上,即使是轉瞬即逝,也觸感格外清晰。
沒料到她會有這個動作,徐潤清頓了一下,這才拿出口鏡,垂眸看向她。
“我就疼了兩天,但是現在吃東西還是有些不方便,前牙咬不動。”說著,她眨了兩下眼睛,那黑漆漆的眼珠狡黠,一雙眸子裡蘊著水光,在燈光下波光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