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念同志頓時滿頭黑線,這醋吃的……還把閨女給嚇傻了。
他看了眼明顯不在狀況的念想,揮手趕人:“去換雙筷子,別在這裡給你媽添堵啊!”
念想無辜地“哦”了一聲,回來之後再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神遊,幾口把飯吃光回房間裡去了。
老念同志心不在焉地磕了半天的瓜子,想想還是不放心,抓了一把去敲念想的門。
念想正在看書,開門見是老念,很不客氣地把他手裡的瓜子全部倒進自己的手裡,這才:“爸什麼事啊?”
“我是看你有事。”他也不進門,目光在她房間裡溜達了一圈,“實習不順利?”
念想“啊”了一聲,摸摸臉,一臉認真:“我表現得那麼明顯?”
……
下班的時候,念想在馮簡一步三回頭的“好自為之”眼神下莫名地就有了幾分緊張……據馮簡親身驗證,林醫生發起飆來,那恐怖程度和徐潤清不相上下。
念想在徐潤清掌心是翻身無門的……她有自知之明,同理可得……
“念想。”林景書皺著眉頭,輕敲了一下桌面,吸引她的注意力。見她看過來,思忖了片刻才道:“有件事要跟你說一聲。”
念想點點頭,頗為認真地提出一個建議:“一口氣說完,千萬別給我回神的機會。”
這種有些嚴肅的氣氛下,他還撐著額頭輕笑了一聲,一掃下午的鬱結,眼角眉梢又染上了幾分笑意。
他果然沒大喘氣的一口說完了:“哦,就是對於你要轉到徐醫生那裡當實習生這件事比較遺憾……嗯,還有就是表達一下我的哀切之qíng。”
哀切之qíng……0.0
所以連林醫生都知道她調過去的處境……一定會有這麼悲哀麼……
林景書等她消化完這件事qíng,又給她大概地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就是他不可抗力地要去z市臨市的j市jiāo流學習三個月,經過慎重考慮,念想跟著徐潤清實習。也問過徐醫生本人的意見,據說雖然有些勉qiáng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念想yù哭無淚地摳字眼:“勉qiáng?”這麼nüè!
林景書輕咳了一聲,解釋:“其實這是我猜的……”
哦……
念想又默默看他,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那徐醫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下午還在茶水間和她喝茶呢,如果那個時候就知道了,卻一點口風也不透露……說明這個人有多壞啊!
林景書審視了她一眼,思考了一會,慎重回答:“據推測,應該知道的比我早。”甚至於,這件事還是他一手推動的。
只是後面這句話,林景書並未說出口。
念想耷拉著腦袋把自己收拾回家了,回家之後……便一直維持著這種狀態,越想越鬱悶。
老念同志聽她碎碎念地說完,眼睛一眯,頓時躥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養了24年的小白菜什麼時候對別人這麼上心過啊……不行,回頭得拉個警報和馮同志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要拉響守護小白菜的預警活動了。
但見念想這麼糾結,老念同志想了想還是給出了一個建議:“想知道就親自去問他,這不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
念想頓時醍醐灌頂……把手裡的瓜子往老念同志手裡一塞,門一卷就把他關在了門外。
老念同志:“……”
沉默半晌,他揚聲吼道:“馮同志,開緊急會議!”
“吼什麼吼,屋頂都要塌了!”與之回應相伴砸來的是一個沙發抱枕,正中紅心……
老念同志有些委屈tat。
念想回屋之後就給徐潤清發了個簡訊,開門見山,刀槍直入:“徐醫生,我要轉到你科室當實習生你知道多久啦?”
很不湊巧的,徐醫生在洗澡,洗完出來套上上衣單膝跪在chuáng邊傾身越過去拿手機這才看見。gān脆就這樣坐在chuáng邊,回答:“昨晚。”
果然——
念想耷拉著腦袋,兩手拽著自己的耳朵來回擼了幾下,這才平靜下來:“那徐醫生怎麼不告訴我,連口風都不透露一下?”
兔子是在不高興?
徐潤清意識到這一條,思忖了片刻,回道:“不高興了?”
念想想也沒想的嘴硬道:“沒有。”
小豬才不高興!哼!ˉ(∞)ˉ
發完又覺得太單薄……費盡心思地補充了一句:“我才不是不高興,我就是隨便問問。”
徐潤清勾唇輕笑了一聲,握著手機去廚房倒水喝。水燒開有片刻了,但依然冒著裊裊的白霧。
他瞬間就想起下午,她站在茶水間那面牆的前面,微仰著頭看著他的照片,翹著唇角。陽光攏在她的身上,面容有些模糊,唯那一雙眼睛漆黑清透,像瑪瑙,光華灼灼。
那熱氣凝結的白霧染上他的眉間,輕微的浸潤,他想了想,回答:“在林景書答應之前,這件事的狀態一直都屬於‘未確定’,不確定的事qíng,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還真的像是他才會說的話。
念想氣悶地把手機塞進被窩裡,她就是不高興他知道也不跟自己說。如果林景書下午沒先給她透個底讓她準備下,是不是等幾天之後她還要完全不知qíng的傻乎乎地去面對他啊!
那杯沿被熱氣氤氳出水汽,他低頭看著杯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打著杯柄,耐心地等她。
直到那杯水熱氣散盡,被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機這才震動了一聲,嗡鳴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