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潤清的神色終於正經了幾分,饒有興趣地等她繼續說下去。
不負眾望的,小白兔一臉糾結道:“我對你好像也有些不一樣。”
“沒談過戀愛?”他問,語氣淡淡的。
念想揚高聲音有些疑惑地“嗯”了一聲,隨即搖搖頭,目光落在他露出來的那一截手腕上:“沒有啊。”
念想直覺再談下去一定會出奇怪的,會讓她手足無措的qíng況,清醒的頭腦立刻做出了理智的判斷,轉移話題:“那個……你剛才說的我不記得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想知道?”他輕笑了一聲,眉眼間的慵懶之色更重了幾分,卻越發顯得撩人。
念想差點失神,默念了好幾遍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才清了清嗓子,清脆地答應了一聲:“想。”
“說實話,不太想告訴你。”他站直身子,又往前bī近了一步,整個人走出了身後燈光籠罩著的明亮的區域,陪她一起站進了昏暗的燈光里。
他的個子高,站在她面前,身影重重地攏下來,頗具壓迫感。
他卻似不自知,又往前走了一步,bī得身前的人不自覺的後退後退再後退……一直整個人貼到了牆上,他這才慢條斯理地俯下身去,低下頭,目光和她平視。
“你之前問我的那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你了。”他的聲音又往下壓低了幾分,輕聲的,又帶著幾分分明的不悅,沉沉地bī近她:“不是說記xing很好?怎麼就不記得了?還是你向來這樣?”
不知道是哪裡躥起的冷意,念想只覺得從腳底心開始,那涼意一路蔓延到背脊上,沁出了她一身的冷汗。
她被問得啞然無聲,無辜地看著他——到底在說神馬啊,她一點都聽不懂啊!(つ﹏つ)
徐潤清眼底似漫開了笑意,淺淺的,柔和的,卻讓念想那一陣麻意更甚,整個腦子都“嗡嗡嗡”起來——媽呀,不要笑,好有壓力的!
走廊里只有房間透出來的燈光,實在微薄,念想被困在他的勢力範圍內,頗無力地軟了腳,緊貼著牆壁。
徐潤清抬起手,右手捧住她的臉,大拇指拂在她的唇上,微微用了一分力,輕壓住。
他的指尖比她的唇溫度更燙一些,按在她唇上的觸感清晰地讓念想心尖頓時躥上一種恐慌。不是害怕他會傷害她,而是一種難以預知的,卻讓她手足無措的恐懼……
是、是要親她?念想驚恐。
他在她的注視里緩緩低下頭來,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即使燈光昏暗,但念想依然看清了他眼裡明亮的火光,正一點點燃燒著,漸漸地把她也卷了進去,一寸寸緩緩吞沒。
他的唇終於壓了下來,微涼的鼻尖輕抵住她,只是那唇卻是落在他拂在她唇上的自己手上。
一剎那的電光火石之間,一幕突然躍上念想的腦海,她驀然瞪圓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怎、怎麼會?咦……
而同一時間,他就以這樣的姿勢,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壓低了聲音問她:“想起了沒有?”
那聲音似帶了溫度,滾燙,燙得她的心口微微得酸脹。
他緩緩的,又提醒:“六年前,b大附屬牙科醫院,智齒。”
☆、第38章 回憶
第三十八章回憶
六年前的那段記憶對念想而言,並不算陌生,但卻是她為數不多,不想回憶起的。
念想還一直記得,第一次遇見他時,那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沒有暖陽傾城,連日光都朦朧灰暗,yīn沉沉得似乎是下一秒就能下起雨來。
念想十八歲那年,長了智齒。那顆智齒橫衝直撞地冒出頭來後,又拼命地擠向她正常的牙齒,直到最後終於……長歪了。
智齒的疼痛應該有不少人經歷過,那應該是一種很難以形容的痛感,不像是磕了桌角一陣鑽心,也不像是摔倒後,那一陣劇烈。而是一種很緩慢卻很持久,一點點牽扯著神經,一點點拉緊你全部心神的痛感。
從牙齒的神經末梢傳遞而來,整顆牙以一種熱烈搏動的姿態,有力地宣示自己的存在。那是一種從深處蔓延而來,一點點加劇,牙齒酸痛又熱漲,想忽視又無法忽視的感覺。
她那年還在上高三,一開學學習就有些緊張。加上智齒作祟,她生平第一次考試滑鐵盧,掉到了年級第五。
她很怕疼,尤其是牙疼。所以對這顆智齒容忍了良久,嗑了不少的止痛藥,最後實在疼得受不了了,這才請假去的醫院。
那一年老念同志的公司遇上了一點問題,問題雖小但卻很棘手。馮同志和他共進退,兩個人一起去了j市。
念想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站了半天,盯著那部公用電話良久,久到老闆都動了惻隱之心:“是不是沒帶錢啊?要是有急事的你先打吧,我不收你錢了……”
念想說了聲謝謝,又站了片刻終於下定了主意,轉身去了學校門口的公jiāo站台。
她對牙科醫院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概念,也不知道附近哪裡有,招了計程車後,說地址時便是:“師傅,去附近好一點的牙科醫院。”
司機師傅看她還背著書包,穿著學校的校服,關心了她一路牙齒的qíng況,然後把她放在了b大附屬牙科醫院的門口。
掛完號,她坐在醫院的長廊里,看著外頭灰暗的天色,捂著微微腫起的右臉難受得想哭。
等了半個小時候,終於被護士小姐叫到名字,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邁進去,然後一腳邁進了他的世界裡。
醫院下午有些忙,徐潤清的實習老師gān脆讓他直接上手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