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放開我……放開……”紅酒的後勁完全上來,紀念已經記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只憑著滿腦子裡的防備,對著來人又抓又撓。
“嘶……”季向東手背一痛,由著她鬧估計會沒完沒了,他雙手並用,鉗住她亂舞的雙手,一個彎腰便將她攬腰抱了起來,低頭看著臂彎里一臉不甘的人,嘴角一彎,笑意微苦,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就不去招惹她了。
只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什麼後悔藥吃,其實,他自己都想不清,他為什麼要來招惹她。
俯身將懷裡的人塞進車裡,擺正她的坐姿,這才低頭跟著鑽了進來,“開車。”他冷聲jiāo待。
不是上了車,就會配合了,雖然已經鬧的有些疲意,可潛意識裡認定他是危險人物的紀念,扶著車門又踢又敲,嘴裡一遍又一遍重複喊著下車下車,只想著能遠遠避開,根本停不下來。
“把檔板升起來!”季向東揉了揉眉心。
似有一股電流竄動的聲音輕響過後,車身被黑色的板材迅速劃分成兩個區域。空間更加狹窄氣壓也迅速降低,紀念突然就噤了聲,誰都不會是向海,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她的向海,她越想心越冷,抱著胳膊朝坐椅的角落裡縮了縮。
“冷嗎?”季向東輕吁了口氣,終於安靜下來了。
紀念搖搖頭,一頓折騰下來,腦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攪過一樣,亂成一片,什麼也不能想。
熟悉的煙糙香又瀰漫開來,巨大的憂傷漫天撲向紀念,似要擊光這些年好不容易儲存起來的勇氣,她眼眶一熱,緊接著蜷成一團,弱弱的喊,“向海……向海……”
“乖,不鬧了,嗯。”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不可聞,季向東以為她還不放棄,只好硬著頭皮柔聲安慰起來。
“向海……向海……”
嗚咽的聲音漸響,季向東怕自己聽錯,一伸手就把她的身體板得面對自己。
她哭的很急,像是心愛的東西突然找不見了一般,眼神里滿是失望不甘還有不舍,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順著臉頰滑了下來,輕輕墜落到細窄的職業裙擺上,暈染開去,很快濕了一片。
“乖,不哭啊。”見她哭成了淚人,像是要把身上的水份都擠出來一樣,季向東開始無措,伸手輕撫她的背,幫她順著氣,只想她能好受一點。
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意識不清,倦意襲來,紀念再也撐不住,身旁有個支撐,還算厚實可靠,思考不及,她便斜靠在那裡,閉上眼睛昏昏睡了過去。
淡淡的發香縈繞在鼻尖,季向東側過頭打量肩上的女人,眼睛已經腫了,睫毛濕意未消,微微抖動,小巧的鼻子,唇形很好,粉紅瑩潤,像果凍布丁,軟軟彈彈的,咬一口感覺肯定不錯。
季向東被自己的想法嚇住,連忙扭回頭,目不斜視。
包包里的手機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肩上的人沒有動,只是不悅的輕哼一聲,怕她被弄醒後又要繼續鬧,季向東拿起她的包包一把拉開翻出手機。
知名品牌翻蓋手機,只是款式有些老舊,應該用的時間不短了,邊沿的漆被磨掉了不少,底色漸顯,屏幕上輕閃的字眼居然是單詞Honey,他低頭瞟了一眼肩上的人,緊接著便翻開手機放在耳邊。
“寶貝兒,想我了沒?”男人刻意壓低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季向東沒吭聲,一臉淡定的繼續聽。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這麼久不跟你打電話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過幾天我就能回國來看你了,有個SHOW要參加,等SHOW過後就會有好多好多時間陪你了。”
“真生氣了?唉呀,寶貝兒,別這么小氣嘛,你好歹吱一聲呀,你這樣,我的心好慌噢。”
“念念,紀念,你到底怎麼了呀?喂,喂,國際長途很貴的,紀念……”
季向東啪的一聲扣了電話,SHOW?看來跟眼前的人職業相近,難怪,要不好端端一個男人,怎麼字裡行間還有語氣掩不住陣陣妖氣,紀念,原來她叫紀念,很有意思的名字,剛才她自我介紹的時候,不說紀念的紀,反而用了平日裡不多見的詞,不過只是為了避開她的名字。
只是電話那頭的人又是誰,若是關係普通,絕不會用Honey來注名,也絕不會稱呼她寶貝兒,若是關係不一般,那又不一般到了什麼地步?那她跟莫家老四呢?還有,她好像對他這樣的人很避諱,完全不像那些在所不惜只要能貼上來的主動女人,而且剛才哭的時候,嘴裡分明呢喃著某人的名字,只是他沒來得及聽清……
紀念,你到底有過什麼樣的過往,今天的我又觸到了你哪根敏感神經,讓你突然失了控,然後qíng緒無常,哭的這麼傷心不已,痛不yù生。
“
老楊,找個路口把我放下,送車裡的小姐去國賓,開間房,就說是我的客人,jiāo待他們好生照顧。”季向東輕嘆一聲,放下擋板,提醒道。
“季總,我先送您回公司,再送這位小姐去國賓吧。”老楊好心提議。也算是盡職盡責。
“不用,我打車過去。”季向東又扭頭看向肩上的人,眉還輕擰著,他想伸手替她撫平,卻又怕擾了她,遲疑了片刻,伸手輕而緩的撩起她臉邊散落下來的發,光潔白皙的額頭露了出來,他一個走神,唇便不自覺便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