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只覺得渾身乏力,連最基本的睜眼都做不到,試了兩次,她終是放棄,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話,語氣激烈。
“怎樣,比出輸贏了嗎?誰贏了,厲害了吧!梁瑋,我警告你,念念但凡有一點事,我先扒了你的狗皮!”
“向東,不是就塗個好玩,誰也沒想到會這樣的!”
“好玩,我要是知道你們去林子裡找活靶,我……”
“向東,醫生說了,念念只是被冷水驚到了,再加上耗盡體力,用了藥,燒很快就會退的。”
……
好吵,真的很累,紀念擰了擰眉,又緩緩睡了過去。
像是又泡在了冰冷的湖水裡,她漸漸游不動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要不然,後果便可能跟湖裡的鳥兒一樣,力氣還是越來越弱,任她怎麼咬牙也沒有。
可她卻也不怕,真的一點也不怕,耳邊有呼聲越來越近,她的意識也越來越不清明。
深不見底的黑暗,靜謐到極致,突然有無數隻網朝她撲來,她拔腿就跑,哪想沒跑出幾步,身體就猛下一頓,緊接著飛速下墜。
她亂舞著雙手,想抓住什麼,眼前除了濃的化不開的黑,其它的什麼也看不見。
發慌,心臟猛烈跳動,像是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樣,有什麼像是被潛移默化了一般,她一張口,某個人的名字就從喉嚨里破聲而出,“季向東!”
刺眼的白色,伴隨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都刺激著紀念的感官迅速甦醒。
“念念
……”季向東見chuáng上的人喊著他的名字,就這麼“嗵”的一聲,直直的坐了起來,又驚又喜,起身快步朝chuáng邊走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鳥兒怎麼樣了?還是一對嗎?”紀念搖了搖似乎裝滿醬糊的腦袋。
“鳥兒沒事,翅膀受了傷,還是一對,放心。”季向東安慰道。
“那就好。”紀念鬆了口氣,“誰把鳥兒救起來的?”
“岸沅。”季向東如實道,他只顧救她了,哪還管得了鳥,楊岸沅善的後。
“岸沅……”紀念嘴裡念著楊岸沅的名字,目光環視了病房一圈,這才發現,房屋裡還有幾道身影,個個都板著臉,很是不快的模樣。
“好了,沒什麼事我們走了。”梁瑋不耐地提腳朝門口走去,“免得呆在這裡礙眼。”
“噢,好,好。”齊家明連忙呼應,對著紀念點了點頭,跟上樑瑋步子朝門口走去。
“岸沅,誰打的鳥?”直到病房門重新被掩緊,紀念才又悠悠開口。
“不是我。”楊岸沅連連擺手,想要立馬洗清嫌疑,“我才不會這麼無聊。”
“那是誰的提議?”紀念自然不打算輕易放棄。
“梁瑋。”說完楊岸沅就想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太不義氣了,兩個回合就把人家賣掉了。
“你呢?”問完楊岸沅,紀念一扭頭,望向chuáng邊的人。
“我不知道他們是去林子裡找活靶。”季向東揚了揚眉,“念念,好在鳥兒沒事,你也沒事……”
“知道了。”他自然是想幫梁瑋說話,紀念不想聽,那也是一隻生靈,一條xing命,哪是能這麼隨便的被踐踏,不珍惜生命的人,想要被尊重,估計怕也是不行的,“我好累,想再睡會,你們都走吧。”
“你睡吧,我在這裡陪你,你的燒還沒完全退掉。”季向東說完望向楊岸沅道,“你回去休息吧,這一鬧,天都黑了。”
紀念聽著他話不由地望向窗外,果然已經天黑,她這一覺睡的時間也真不短了。
“嗯,我先走了。”楊岸沅點點頭,“念念,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明天我肯定出院了。”紀念歪著腦袋想了想,回答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季向東看了楊岸沅一眼,又淡定的把目光移開。
“好。念念,我走了。”楊岸沅似收到某種信息,說完也拉開門利落離去。
“我不想呆在醫院。”紀念自然聽出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出院什麼的,明天再說,她現在對醫院的抗拒,那不是一點半點。
“等你病好了,自然就不
呆了。”季向東笑了笑,“餓不餓,睡了這麼大一覺,我讓人送了粥過來,喝一點吧。”
他明顯是在轉移話題,紀念也不搭腔,只揚著眉,又重新打量了病房一次,跟酒店裡的套房似的,一看就知道不尋常,“我估計就是被水驚到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季向東,我頂多呆到明天早上,隨便你怎麼樣,我就是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