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寒氣重了,他的泰然鬆動了。
少了平日的優雅,譚逸辰雙手jiāo錯打著方向盤,原路返回。
廣場上一隻躍動的jīng靈。
明明進了車裡,卻不知怎地暖和不起來,踟躕一會子,對著他硬朗的側臉,弱弱地問:“去哪兒?”
譚逸辰沒有應聲,許久,抬眼瞥了眼鏡子,她正看著窗外。此刻,葉驍心裡甚是煩亂,沒有心力來哄板著臉的譚大人。
窗外的一切一閃而過,譚逸辰忽然溢起一絲迫切,他不希望自己對於葉驍是這樣曇花一現的風景,他深知她是個內心溫暖cháo濕的孩子,他會在裡面盤根,在裡面生長,一季又一季,生生不息的吧。直叫她無以忘懷。
不覺緩了車速。
但是,他不確定,那裡面是否還會有別人入侵,例如他剛剛眼見。即使擁她在懷,仍然會冒出不安,他想獨占,他要獨占。
越來越煩躁,像懸浮在半空中,抓不到什麼,倚不住什麼,無力感猶如決堤的水壩。
在感qíng面前,人人不可免俗,都是無力的。因愛而幸福的人遵循自己的內心,因愛而痛苦的人違背自己的所願。
電話響了一聲,譚逸辰看也沒看就掛了機,扔到一邊,一會的功夫,復又作響,葉驍偏過頭來,拿了手機,是未儲存的號碼,
“嗯?”見他沒有阻攔的架勢,葉驍晃了一下,示意。
譚逸辰接過來,一通,那邊當即傳來丁姿的聲音,
“逸辰,我……逸……辰……”細碎的聲音伴著抽噎,還有水流的聲響。
“說清楚”
葉驍沒在意通話的內容,低頭摩擦著膝上外套那一層短絨,生出熱來。
“嗯,我知道了,你儘量待著拖延時間。”譚逸辰也沒喘個氣,把電話固定好,立馬撥了另一通,沒人接。
再撥,開了揚聲器的緣故,待機聲吵得葉驍不順,頭枕在椅背,眼珠子憤憤地朝他那邊轉溜。
重新按了號,
“飛白,在酒店?”
“有事?”譚逸辰這廝無事不登三寶殿。
“電話別掛,讓賈六那頭種豬死過來。”
“噗,他可是我們家常住貴賓,你等著”
溫里酒店是飛白家的產業,整個36層的空間打通,平日裡他就住著。3512是賈若愚的溫柔鄉,一年裡有大半的覺都是在這兒擺的,電話沒接譚逸辰不用想就知道他在辦事。
敲門聲傳來的時候,賈若愚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剛被鈴聲打擾,好不容易要達到極致又來這麼一出。
“TMD誰啊?”是哪個不要命的,整得他快ED了,讓他逮著了非得問候十八代祖宗不可。
“聖旨到”飛白忍俊不禁,也逗起他來。
賈若愚撥開纏在自己腰間的美人腿,跳下chuáng,圍了條大浴巾,光著腳火氣沖沖地開了門。飛白兩手打開,甚是同qíng地聳了聳肩,
“你家二大爺”把電話遞給明顯□未釋放而蔫蔫的賈六。
譚逸辰開門見山,“即刻,保持原樣,2610,救美去”
“我房間裡有美,再者說了我沒穿衣服”
“我說要你穿衣服了?你現在這副樣子就夠了。”
“你怎麼知道?”賈若愚對著手機瞧了瞧,沒視頻啊。
“要不你怎麼叫我爺?速度點,我沒功夫和你玩笑”說完不給賈六餘地就掛了。
仰天長嘯完畢,對飛白正色:“借你電梯用用”,旋而意識到自己的裝扮夠丟人了,gān嘛假正經。
重又吊兒郎當地架著飛白的肩,隨他往電梯口去。飛白按了密碼,讓他一個人下去。
“別介,待會兒我怎麼上來”賈若愚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連飛白調笑著進得電梯來也不顧了。
其實這事簡單著,譚逸辰直接讓飛白解決也行,但是那敗類竟然兩通電話都不接,擾得他心裡不慡,還煩到他們家寶貝。丁姿被電視台綜藝頻道的總監困在2610,趁著進衛生間的檔子向他呼救。
這種事沒有你qíng我願怎麼會進到酒店房間去,縱然丁姿不是,但半推半就也差不離吧,他知道她想的心思。可不巧了麽,賈若愚最善救美了,兄弟一場,有著好怎麼能不想到呢。在譚逸辰的邏輯里,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賈少”總監和賈六如出一轍的裝扮尷尬了面對面的兩人。
“嗯,那什麼,我進去坐坐?”電視台的贊助大戶是賈若愚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副台長是賈若愚的姑姑,就連賈若愚本人也是響噹噹的M娛樂的當家人,如何讓總監不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