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驍,你是我的”
平穩無波說出的每個漢語音節敲在葉驍的心裡,譚逸辰沒有上前,他就那樣定在幾十步開外,等著她撞進自己懷裡。
葉驍慢慢走近,像極了李奧納多達文西畫筆下高雅頷首而來的夫人,微笑,剛剛觸到她嘴唇的邊角,便潛進微微隆起的酒窩裡去了。還有一步的距離,腆著臉看他:“爺知道自個兒魅力大,妞,你能低調點不?”低頭、掰手指、看鞋。
“入鄉隨俗,要懂得貼近國際友人的風格”
葉驍鮮明感覺自己兩頰抽搐了一下,“走了走了”
“杜絕敷衍”真的,譚大人太嚴肅了。她暗想不妙,今天出門沒捯飭好,給他掛上撲克臉了。
葉驍不期然轉身,踮起腳,手按在他的小臂,仰了頭就向他。這一些列動作流暢無比,譚逸辰意識到眼前什麼qíng況時,唇上的溫熱不再,正qiáng勢撤離。
兩手將她的胳膊環住自己的脖子,緊緊握住她的腰身,拉向自己,貼合,俯了頭享用意猶未盡的美味。
葉驍到得早,那時還沒有給排課程。和譚逸辰逍遙了幾日,她要留這上課,他要回去工作,再怎麼自我催眠,轉移視線,離別終究是來了。
昨天無盡瘋狂的繾綣,旖旎紛繞。早晨時分,昨夜的月亮還如帶上水淋淋墨跡一般在無邊無垠的天空徘徊,而現在窗外飄著雨,這個月,巴黎的多雨時節。
譚逸辰拾掇好衣裳,靠著chuáng沿,眼睛鎖在那張半掩在枕頭裡的睡顏。昨天累極,她好似咒怨一樣說著要補眠,不去送他。然而不管她以怎樣細膩的方式加以掩藏,彼時的她,此時的她,他都看穿了,不過,彼此心照不宣戚戚焉。
見面不是難事,縱是這樣想著,分離也不能歸為易事。印上她的臉頰,最後一遍溫習溫柔的自己,記住屬於她的氣息。
人在年少的時候其實是不懂得真正地體惜別人的,愛的表達無非是最簡單的“雙舌纏舞”和“夜之聯體嬰”。譚逸辰有過玩得凶的年紀,這些信手拈來的東西還在,不過,他有了自己想體惜的人。
不知是誰曾這樣說,你最愛的人自甘被你占有的那天起,你便漸漸不再視他為最愛了,愛只在不能擁有時。
也許,以前的譚逸辰會對此點頭,可,當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撞進他眼裡,侵蝕他心裡,他才知道那是別人的寫照,不是自己的畫。
她與她們太不一樣,以致讓他在這方面也變了。
葉驍不知道的是,凱旋門下的那句話並不是他腦中的第一順位,他當時想說結婚,想和她有婚姻的聯繫。當然,他及時剎車了,然後拐彎抄近道。
他擁有她,這是個美妙的事實。越是擁有,他越是疼惜。即便她移得遠一點,他的愛將像兩人之間的空氣那樣成長。
他猶如一頭困shòu,每一次的遍尋她全身都是在搜索她魔力的來源,找尋與生俱來的相連的印記。
正像《羅密歐與朱麗葉》里,“
我的慷慨像海一樣浩淼
我的愛qíng也像海一樣深沉
我給你的越多
我自己也越是富有
因為這兩者都是沒有窮盡的”
但是,他和葉驍上演的會是喜劇。
拿起睡榻上的外套,那是葉驍逛街的時候挑的,淺灰色,很合他氣質。搭在右手,悄聲開門出去。
難得的幾日假期,賀藍天的日子不知道過得怎麼樣。譚逸辰如此想著,登上歸途。他倒是有幾分期待葉明懷的態度。
偶遇“米其林”
飛機著地,譚逸辰立馬開了機,震動接二連三。葉馳和李姐都有打過,剛準備給李姐回過去,一條簡訊進來。
“好吧,別的不用我告訴你,咱就娘家大舅哥來說,葉司令一直很光火,昨兒晚上到達巔峰,火山爆發,妹夫啊你好自為之”
看來計劃進行地不錯,譚逸辰退出簡訊,
“譚總”李姐看到垂首屏幕,表qíng微哂的譚逸辰往車的方向走來,忙開了門,立在車邊。yù接住他搭在腕上的外套,被譚逸辰不著意地蓋了過去,李姐隨即繞到左側,和他同坐後排。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聽賀藍天的口氣,他這邊我們好辦,關鍵是D省那邊……”李姐轉臉,正瞥到譚逸辰對著手機,似是斟酌什麼的樣子。
“嗯?怎麼停了?我聽著呢”這話是跟李姐說的,可他眼睛仍舊盯在手機上。
“醒了嗎?”閉口不談分隔兩地,只用這句告知抵達。
直到提示信息發送成功,他方用閒著的那隻手按了按太陽xué,繼而游弋在xing感的下巴處,好生聽李姐匯報。
譚逸辰在法國有一棟雕花的二層小樓,;裡頭一應俱全,但不在葉驍現在住的這個區。當時送葉驍去法國的那天,他沒帶行李,一切日用品都是和她一起去現買的,包括剃鬚刀,包括貼身衣物。
縱然兩人已是很親密,被譚逸辰牽著到內衣店的時候,葉驍還不不免難為qíng了,嚷嚷著到別地兒等他。可譚大人哪裡依她,輕而易舉撈了她就往裡走。
明明是打個電話就可以的事,退一步講,他在這邊也是有助手的,他非得整這些么蛾子。葉驍抱著手站在一邊,無限鄙視。
“親愛的,過來”譚逸辰cha著褲袋,轉了一圈,駐足,笑眯眯地喚門邊的她。
充耳不聞,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