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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原來是同胞。”

聞歌驟然聽他說著流利的普通話,又是一頓,對他笑了笑。

這種完全陌生的地方能遇見個可以溝通的人,真是再好不過的事。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登機口:“你是去明尼阿波利斯嗎?”

聞歌點點頭,用叉子挑起泡麵往嘴裡塞了幾口,抬頭見他正直直地盯著自己,有些奇怪。

“你還有方便麵嗎?”他指了指她捧在膝上的方便麵,一臉的渴望。

聞歌被熱氣氤氳得有些模糊的臉上,頓時露出個笑容來:“有。”

飛機晚點了兩個小時,等到明尼阿波利斯時,正是凌晨的光景。聞歌揉著額頭出來時,睏倦得眼皮都有些抬不起來。

凌晨的機場,空dàng無人。地面上又鋪著柔軟厚實的地毯,即使有人行走,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那清冷的光線把整個空間都照得發亮,聞歌卻莫名地覺得渾身都冒著冷意,剛鬆懈下來的心口又猛然繃緊。

她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就蹭了機場的無線給接待的人發郵件。

離開學還有好幾天,入學手續已經辦理妥當,只要聯繫上這位接頭人,入住學校寢室,一切才算塵埃落定。

但飛機晚點兩小時,現在是凌晨,又是發郵件,能聯繫到人才怪。

聞歌等了片刻,不時地解屏看有沒有郵件回復,每每落空後。她便決定現在這機場裡過一夜,等明天繼續聯繫。

一個人,又拎著行李,聞歌這一晚註定睡得不踏實。幾次凍得醒來,哆哆嗦嗦地看一眼四周,又困又倦地閉回眼睛。

幸運的是,隔天的一大早她就收到了郵件,只是郵件內容讓人有些沮喪。因為離開學還有幾天,學校的寢室並不開放,她需要在外面住酒店。對方體諒她剛從中國過來,還是決定跑一趟,帶她找到酒店暫住幾天。

在酒店安頓下來後,聞歌隔日就自力更生地把該辦的事qíng都辦好了,又列了一張機票,學費的清單記在紙上。打算等開學之後,去找點事做,把這一筆本不該支出的大筆費用還給徐麗青。

計劃好這些,她這才有空欣賞這座城市。

這座城市的夕陽很美,那金光聖潔又純淨,讓她的這一場放逐,都帶上了幾分虔誠。

聞歌出國了。

他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偶爾依然會想起她,並且思念越來越深刻。會擔心她好不好,累不累,冷不冷?

喝醉的時候遠比清醒的時候更多。

以前的克制,此刻都成了壓抑,讓他的脾氣變得bào躁。

她的號碼撥打過去後永遠都是關機狀態,那一聲聲機械又冰冷的聲音反覆地響起,讓他那顆心也越沉越低。

她說她把自己流放了,她徹底脫離了他的視線,在他無法掌控的千里之外。哪怕是見一面,聽聽聲音,此時都成了一種奢望。

那一句“流放”徹底成了他的夢魘,讓他每次想起,都有種蝕骨一般的折磨。

徐麗青拒接他的電話,隨安然對他無奈地搖搖頭,告知:“聞歌在那裡肯定辦了新的電話卡,剛入學肯定很忙,還來不及告訴你吧。”

被推入深淵的感覺,他終於體會到了,如此猛烈,讓他措手不及。

聞歌的學習生涯並不是很順利,或者說是……被孤立的。

她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很多時候她說的話別人並不能完全聽懂,加之,她總是獨來獨往,並沒有人想要認識她。

她在飯堂應聘了服務生,工資相比較而言比較高,她起初還好奇為什麼這樣的職業很少有女生應聘,後來才知道——如果不是很缺錢,誰也不會來這裡做這麼累的活。

理所當然的,她已經成了同學眼中的特困生。

被冷遇,被孤立,被輕視,她遭遇了在國內都沒有的一切。

沒有人和她說普通話,她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自言自語,自問自答。有時候,說著說著,就會陷入迷茫——她在gān什麼?

這樣的qíng況在冬天來臨前夕,她和楊喬在飯堂重逢時,終於有了改善。

楊喬是她在美國中轉機場遇上的問她要泡麵的中美混血兒,他和她同級,讀得是生物化學專業。

他和另一位男生一起,抬頭看見她的時候,吃驚地連筷子都沒握穩:“聞歌?”

聞歌手裡還拿著抹布,聽到這久違的聲音,愣了一會才轉回頭。

楊喬站起身來,露出一個無奈又欣喜的笑容:“你好,又見面了。”

遇到楊喬之後,聞歌才發現原來大學裡還是有非常多的中國留學生,只是她一直以來沒有注意,也沒有被發現,才孤零零的一個星期之久。

雖然被拉入了這個圈子,可聞歌一直沒有融入的感覺。她依然喜歡一個人待著,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上課,做零工。

那股拼命勁讓楊喬都沒能忍住,在一次聚會後送她回去時,直白地問道:“你是不是缺錢?”

她腳下是一串閃爍的埋在玻璃下的霓虹燈,低著頭時,整張臉被那變幻的光線映襯得有些yīn晴不定。

楊喬以為自己是問得太直接了,補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如果你非常缺錢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介紹一些來錢比較多的工作。”

聞歌這才抬起頭來,那張白皙的臉漾開淺淺的笑意,她沒回答之前的問題,只是點點頭:“等學期結束,給我介紹一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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