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沉入溫暖夢想,忽然窗上一聲響,窗子被大力的拉開,風揚起了小碎花的窗簾,男子低著頭一邊咒罵一邊扯開正在自己的頭上來回chuī拂的窗簾,“戴樂樂,你腦子沒有毛病麼?為什麼要裝這麼一個紗簾,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會絞在我的頭上麼?”沒穿外套,只是穿著黑色的白點襯衣,黑色長褲,從窗台上一躍而下。
“你很多年,都沒有來了,所以我才裝這個紗簾的。”
她幽幽的看著似夢又非夢的他。
那張俊臉只是拍拍身上的泥土,並沒有的答言,他十八歲之後,就沒有來過,因為,他發現自己每次看見她衣衫不整的在房間裡一會給他拿個小蛋糕,一會拉他坐在chuáng上看相冊,自己心中蠢蠢yù動的yù望已經有些無法壓抑。
也是怕自己堅守不住,所以,再沒來過。
只是沒想到,她都記得。
原來她都在乎。
“你來做什麼?”
她被冷風chuī得清醒了,坐直了身子,敵意的看著他。
他卻四處張望,“戴樂樂,我送你的娃娃怎麼都不見了,還有你扣下的我的衣服,還有我的變形金剛,怎麼都不見了?”
本來是被他的東西塞得滿滿的柜子,如今如此的零落。
她站起來,從chuáng底拖出紙箱子,滿滿的一大箱,“你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正好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不捨得扔,如果你還要,就拿回去吧。”
“戴樂樂!”咬牙切齒的聲音。
她閉上眼睛,“我對你再沒有什麼話好說,你走吧。”
那邊忽然沒了聲音,戴樂樂以為,依他的脾xing,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是二話不說,摔門就走。也就真的絕望了,其實自己看見他那一刻,只覺得滿世界的花兒都開了,這樣的一種感覺,應該沒有人能夠給予她了吧。
只聽見一聲細小的砰的一聲,什麼金屬物體和地板碰撞的聲音。
原來他還沒有走,心裡又興奮起來,睜開眼睛,就愣住了。
臉紅成了猴屁股。
這真的是,真的是,她第一次看見任之煬的luǒ上身。
剛才那聲音,是襯衣扣子落到地上發出的聲音,他剛才不說話,其實是在脫衣服。
“任之煬,你gān什麼呢。”戴樂樂聲音都抖了,面前的男子小麥色的皮膚健康而gān潔,鎖骨突兀,脖子上一個發著金色光芒的細細鏈子,說不出的蠱惑人心。他已經開始解自己的腰帶了,GUCCI的腰帶被他毫不溫柔的一把扯下。
“媽的,真冷。”他轉身去關上窗子,然後繼續脫。
戴樂樂急的跳了起來。從被子裡拱出來,衝到他面前,按著他的手,“任之煬,你瘋了麼?”
“我沒有。”
“那你這是在gān什麼?”戴樂樂簡直血管要爆了,從他身體上傳來的香味,一點點的透到鼻子裡,透過薄膜傳進身體裡,只覺得自己已經頭昏腦熱無法自制。他反制住她的手,“你猜呢?”
男人英俊的臉,專注的眼,她使勁的抽出他的手。
“任之煬,我說過你不要可憐我,我不過是沒人要而已,你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的。你不是從來不碰我的身邊,你不是寧可和別的女人車震,都不願拉我的手麼?”
一邊說,一邊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哀求的臉在他眼前放大,“之煬,算是我求你,不要在我決定忘記的時候,做這樣的事qíng,我已經不再年輕了,我經不起再來一次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戴樂樂,你是真傻還是裝瘋。”男人簡直快被這個女人的遲鈍bī瘋。
特地的追過來,爬窗子,脫衣服,準備獻身。
她居然如此不解風qíng的還要求他不要做傻事。
“你喜歡的人難道不是我麼?”他口氣空前的惡劣,一雙俊眸也不似往日的不yīn不陽,一反常態的步步緊bī。
囁喏著,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喜歡又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現在這樣問還重要麼?”
“我靠,戴樂樂,你別告訴我你是真喜歡上了任青嵐,你信不信我當場掐死你。”
她被他這樣給bī急了,怒氣沖沖,翻身就去把那一紙箱子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任之煬,你能記住你為什麼送我這些東西麼?”
他望著一地láng籍,不光是她常擺在柜子上那些,還有一些殘破陳舊的已經不能夠使用的什麼轉筆刀,鉛筆盒,還有一個個有些醜陋的小泥人。
“不記得了,是不是?那麼我告訴你。”
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的回憶,裡面都是關於他的,但是他卻自己都不知道。
她扯出了裡面最丑的那個布娃娃。
“你說我是鼻涕蟲,你說我是病秧子,你說我孤單的時候,可以讓這個娃娃陪我,而她就是你的化身。”
一個已經被歲月侵蝕的看不出原貌的應該是墨綠色的轉筆刀,她細細的摸索,“轉筆刀是你教我用的,當時你說,笨蛋戴樂樂,其實世界上還有一種可以不用坎破手指就能削好鉛筆的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