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即使宮裡宮外都是自己的人,可秦寂言仍舊沒有讓老皇帝久等。
做戲要做全套,左右老皇帝沒有幾天可活,他何不把賢子孝孫演到底,到時候也省得底下那群御史動不動就上摺子指責他,或者拿著這個把柄說事。
老皇帝就住在正殿,秦寂言從辦公的地方走過去,只需要一刻鐘。秦寂言在動身時,就讓太監傳膳,等到秦寂言進殿,太監也把老皇帝的膳食端了進來。
秦寂言走進殿內,揮了揮手,示意殿內的人都退出去,這才上前道:「皇爺爺,我聽服侍你的太監說,你不肯用膳?是膳食不滿意,還是服侍你的人不盡心?」
老皇帝倚著床頭而坐,聽到秦寂言開口,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渾濁的眸子沒有一絲光彩,只一天,老皇帝就憔悴了許多。
「皇爺爺,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秦寂言上前,一臉擔憂的道。
此時,就是文武大臣皆在,也要說一句新帝孝順。
「寂言,司徒呢?」老皇帝開口,聲音虛弱無力,完全沒有平日的精神與高高在上的優越。
秦寂言彎腰,替老皇帝調整靠背,「皇爺爺放心,司徒公公很好,我尋他問一些事,問清了我就讓人把他送過來。」要是沒問清,那就對不起了,司徒公公永遠不會出現。
「你已登基,文武百官都支持你,你還需要防著朕嗎?」老皇帝精神萎靡,語氣低落,完全沒有一代帝王的霸氣,只聽這聲音就讓人心酸,更不用提配上老皇帝衰老的面容。
「皇爺爺,你知道的,孫兒從來不是一個拿大的人,我喜歡穩噹噹的。」秦寂言端起放在床頭的熱粥,坐在老皇帝身側,「皇爺爺,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我讓御膳房的人給你熬了魚粥,你吃一點可好?」
秦寂言親自將粥吹冷,遞到老皇帝嘴邊,可老皇帝卻犯倔,扭頭道:「朕不吃。」
「皇爺爺,太醫你的身體很虛弱,你要不吃的話,哪來的精神?」秦寂言也不生氣,耐心的舉著勺子。
「沒有精神,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朕要死了,沒有一個太上皇壓在你頭上,你這皇位不是坐得更穩當?」老皇帝扭頭,冷冷地看著秦寂言。
他一再告訴自己,要面對現實,可看到秦寂言還是忍不住生氣。
太快了,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甚至沒有弄明白怎麼一回事,人就被秦寂言囚禁了,他甚至都不明白秦寂言為什麼會動手?
他對寂言還不夠好嗎?
寂言真想當皇帝,當時他禪位,寂言為何要拒絕?
「皇爺爺,你何必拿自己的身體慪氣,我明日就要舉辦登基大典,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是皇帝。」所以,老皇帝真要死的話,那也是白死,除非老皇帝狠的下心,現在就自殺,可是……
就算老皇帝現在就自殺又能怎樣,現在天氣並不熱,他要瞞住老皇帝的死訊,那是分分鐘的事。
「明天?這麼快?你是早就準備了奪位?」老皇帝瞪大眼睛看著秦寂言,抬手揮開秦寂言的手。
勺子上的粥灑在被子上,秦寂言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將魚粥放下,好脾氣的道:「皇爺爺,登基大典是禮部有準備。」也就是說,禮部早有準備,只是沒有告訴老皇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