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初戶部的人不報給他知曉,秦寂言可以理解,但他登基了,戶部尚書居然還隱瞞此事,不報給他知曉,實在是罪無可恕!
秦寂言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很快,以至於底下的官員都沒有發現。
戶部尚書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說完後便跪在原地,等秦寂言發話,可等了半天也不見秦寂言開口,戶部尚書不由得害怕了,顫抖的抬起頭,也不敢直視秦寂言的龍顏,只虛弱的喚了一聲:「皇,皇上……」是死是活給句話呀,這麼憋著不說話,真的會把人逼瘋。
江南以銀代糧的事,他當年是拿了一些孝敬,可這事也是太上皇同意的,真不能怪他呀。
天知道,自從新皇登基後,他就一直在為糧食的事發愁,生怕新皇查到此事,他頂上烏紗不保。
為了平掉糧食的缺口,他這段時間可沒少和那些糧商打交道,試圖從他們手裡購糧,哪怕價錢高一點也沒有什麼,可是……收效甚微。
江南淹了,明眼人都看出大秦缺糧,糧食必會越來越緊俏,糧商們只要再握一兩個月,糧價就能瘋漲,他們要是此刻賣掉,那就是蠢了。
「你們,很好……」秦寂言冷冷地看著底下的官員,手指輕敲桌面,聲音不重,可卻把在場的人嚇得不輕。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撲通……」在場的官員包括封首輔在內,皆坐不住了,齊齊跪在地上,封首輔更是一臉羞愧的道:「聖上,臣有罪,請聖上處罰。」
江南那件事封首輔知曉一些,只是他並不知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他雖是首輔,可也不可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他每天要過問的事情太多,不重要的事根本送不到他面前,下面的聯起手來欺上瞞下,要瞞他這個首輔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大秦從來不曾缺糧,雖說江南發了水災,可封首輔從來沒有想過,大秦的糧倉沒糧了,畢竟江南每次要糧,戶部尚書都給的十分痛快。兵部要糧,戶部尚書也給的痛快,完全看不出缺糧的跡象。
不缺糧,封首輔自然不會過問此事。不過問,又哪能知曉大秦缺糧缺到,連幾十萬大軍也養不起的地步了。
秦寂言沒有理會封首輔,視線再次落到戶部尚書身上,「還有多少存糧?」他總得計劃一下,要如何做才能渡過眼前的難關。
「回聖上的話,江南賑災的糧草已經全部拔了過去,按焦大人要的數量,只多不少。兵部要的糧草,也全部準備好了,足夠大軍半年的用量,撐到秋季收糧。待到江南恢復,糧草徵收上來,就能繼續維持原有的運轉了。」戶部尚書一臉崩潰,聲音顫抖的不成音。
說起來他也是倒霉,他在發現事情不對後,就第一時間去籌了糧,甚至動用了自己的關係,強制從糧商手上買了一批糧食補窟窿。
好不容易,嘔心瀝血的暫時把糧食缺失的漏洞補平了,又發生了風遙帶大軍來投奔的事。
要是沒有風遙帶的這批人過來,他撐一撐,再逼著幾個糧商出點血,說不定明天江南收成一好,這事就悄無聲息的過去了,甚至都不會讓皇上知曉,可現在呢?
他不敢瞞嗎?
他現在手上只有一倉儲的糧食,只夠京中禁衛半年的吃食,他從哪裡變三十萬大軍的糧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