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倪月,景炎有說不出來的愧疚與自責。
「景炎,別把自己困在過去。」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秦寂言難得好心的勸說了一句。
他和景炎都是當年末村滅村慘案的受害者,他已經從當年的事情中走了出來,景炎也該走出來了。
困在當年的事情中,他們都不會幸福。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我一閉上眼,就是末村人慘死的景象。」景炎搖頭,面容平和,可眼神卻十分堅定。
仇恨已經在他心中生根發芽,他根本無法從仇恨中走出來,哪怕報了仇也一樣。
報了仇,也無法挽回全村人的性命,也無法彌補他失去的一切。
景炎看著秦寂言,再次說道:「皇上,倪月是末村最後的血脈,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她。」這是他最後的堅持,哪怕犧牲一切,他也要保住倪月。
墨家的血脈,必須要傳承下去。
「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會留她一命。」秦寂言閉上眼,沒有去看景炎。
為了一個連熟悉都稱不上倪月,景炎變得面目可憎,變得讓人生厭。他現在看到景炎就生厭,他怕他一怒,會下令處死景炎。
「多謝……聖上。」景炎雙手作揖,第一次鄭重的給秦寂言行了一個禮,雖不是跪拜禮,可也算是夠重了。
「滾吧,朕現在不想見到你。」秦寂言仍舊沒有睜開眼,抬手一揮,示意景炎趕緊離開,別在這裡礙他的眼。
「我這就出宮尋人。」雖說已經過了期限,可人沒有找到,景炎就不會輕易收手。
秦寂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好似入定一般。
景炎走後,秦寂言也沒有睜開眼,就這麼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御書房內,死一般的安靜,直到太監來報,封家二公子奉旨進宮,求見皇上,秦寂言這才睜開眼,讓人宣封延宸覲見。
是的,封家二公子封延宸被秦寂言宣進宮了,和他一起進宮的,還有那隻小雪貂。
「草民……」封家小弟被人引進宮,可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見懷中的小雪貂「吱」的一聲,從他的懷裡跳了出來,瞬間蹦到秦寂言面前。
「吱吱……」小雪貂一屁股坐在書桌上,瞪大眼睛看著秦寂言,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靈動的眸子沒有像平常一樣滴溜亂轉,而是定在原處,呆愣愣的看著秦寂言,好似能明白秦寂言的心情一樣。
「果然是靈獸。」秦寂言滿意點頭,伸手揉了揉小雪貂的頭頂。
「吱吱……」小雪貂在秦寂言的手心蹭了蹭,好似在安慰秦寂言。
秦寂言拍了拍小雪貂的腦袋,示意它不要動,而小雪貂就真的不動了,乖巧的蜷縮在一旁,那小模樣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