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為自己的表情正常,動作小心,卻不知秦寂言將他的不自在與緊張盡收眼底。當老管家再次提起水壺,卻仍舊遲遲沒有往嘴裡倒時,秦寂言開口了,「彭長老要是累了,朕可以讓人代勞。」
子車一直站在老管家面前,盯著老管家,完全不給老管家耍花招的機會。
老管家抬頭看了一眼,對於秦寂言洞悉一切的眸子,狼狽的別開了臉,拎水壺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其實他的小動作早就暴露在人前,他不過是自作聰明罷了。
知道今天逃不過,老管家咬咬牙,提起水壺,閉上眼,往嘴裡灌水。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老管家喝得很慢,中途一滴水都沒有漏出來,將整整一壺都喝光了,當然也包括他嘴裡的胭脂淚。
「皇上,我喝完了。」老管家將水壺倒置,再次證明自己的誠意。
「很好。朕這就安排人送你去江南。」秦寂言看了一眼顧千城,眼中有不舍也有擔心,可最終卻化為堅定。
想要顧千城和她腹中的孩子無事,他就必須儘快把老管家送到江南,即使再不舍也不行。
「皇上您太心急了,老奴不差這一兩天。」老管家得便宜還賣乖巧。
秦寂言冷笑,半點面子也不給他,「朕也不差這十幾天,彭長老你要等嗎?」
老管家現在只有一個月的壽命,並且這一個月他會越來越虛弱,要是一個月後拿不到解藥,老管家就死定了。
一兩天老管家浪費得起,可十幾天老管家真不應。
「皇上,你說笑了。」老管家乾癟癟的應了一聲,神情有幾分不自然。
秦寂言高傲的掃了老管家,那眼神就如同在看臭蟲,只一眼就移開了眼神,厭惡到連多看一眼都懶得。
老管家一默,低頭不言語。
秦寂言冷哼一聲,看向顧千城,眼神溫和了許多,「千城,我讓子車送你去江南,路上有什麼事,你只管找他給你辦。」
「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顧千城輕輕點頭,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眉眼間的憂慮與不安也淡去了不少。
顧千城相信,有胭脂淚在,她和她的兒子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就算你能照顧好自己,我不在你身邊,我也是會擔心。」秦寂言伸手想要摸一摸顧千城的頭頂,可伸到一半又頓住了,「算了,我等你回來。」
此時與顧千城有肢體上的接觸,很容易讓老管家起疑,會加深到顧千城的防備,也會加大顧千城催眠老管家的難度。
很明顯,顧千城也是這麼想的,在秦寂言伸手的剎那,她就朝秦寂言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