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言正在批閱奏摺,聽到封似錦的話,頭也沒有抬,可仔細看會發現,他握筆的手頓了一下,剛寫下的那一筆冷硬的似要將紙張穿透。
「皇上,千城呢?」封似錦是個極有耐心的人,秦寂言不答,他便再問,大有秦寂言不回答,他就一直問下去,直到問出答案為止。
「皇上,千城呢?」一連問了三次,封似錦用他的行動表明他的態度。
秦寂言仍舊沒有抬頭,繼續批寫手上的摺子,殿內靜悄悄的,落針可聞,封似錦沒有再開口,只是直愣愣的看著秦寂言,完全沒有不敢與帝王直視的顧忌。
秦寂言像是毫無所覺一般,不疾不徐的批改手上的摺子,批了一本又一本,完全無視封似錦的存在。
殿內的氣氛安靜而詭異,封似錦和秦寂言之間好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那根繩子在兩人的拉扯下繃得筆直,如果不放手,隨時都會有斷開的危險,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頭漸漸西移,殿內慢慢由明亮轉為灰暗,隨侍的太監悄聲走進來,將燭火點亮,然後又悄聲退下,從頭到尾沒有發生一點聲響。
燭光將大殿照亮,照在秦寂言和封似錦的臉上,柔和了兩人臉上的冷硬線條,卻柔和不了殿下冰冷的氣氛。
封似錦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殿中央,秦寂言仍舊埋頭批寫摺子,批完一份換一份,眼見著手邊的奏摺已肉眼所見的速度變矮,然後只余最後一本。
「嘩……」秦寂言不疾不徐的將摺子展開,看完摺子的內容後,幾乎不需要思考,提筆就寫。寫完便放在一旁,待到墨跡幹了,自有掌事太監收起來,分發到內閣。
「嗒……」秦寂言將筆放在筆架上,身體往後仰,靠在椅子上,枯井似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封似錦,沒有喜怒。
「皇上,千城呢?」封似錦不閃不避,眼神堅定。
「還沒回來。」秦寂言面無表情,不假思索的道。
可這個答案滿足不了封似錦,「是還沒回來,還是不會回來?」秦寂言進京後,就表現的與常人無異,可也僅僅是表現出來的。
他的異常,旁人也許看不出來,封似錦卻能看出來。
此次回京,秦寂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把自己封閉了,只有在面對小殿下的時候,才稍稍有一點人氣。
面對封似錦咄咄逼人的追問,秦寂言並不生氣,或者說此時的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情緒。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封大人。」最後三個說得極輕,可卻充滿威脅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