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回頭去找千城,後悔……當初省事的立倪月為後。
「千城說得對,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先辜負了她,立了別的女人為後,她要奪權也是應該的。」如果時間能重來,哪怕江山換主,他也會不同意立倪月為後。
「父皇,父皇……」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糯糯的人兒,從一側跑了出來,艱難的邁過不算高的門檻。
皇宮正殿的門檻原來極高,可自從龍寶能走路後,秦寂言就將宮中所有的門檻給換了,現在的高度就是龍寶也能跨過。
有幾個大臣很不習慣,剛把門檻削矮時,封似錦差點摔了一跤。
「父皇,太奶奶說你昨天又沒有吃飯,要兒臣來勸你吃飯,不吃飯長不大的。還有,藥也不能忘了,太奶奶說你得天天吃藥,不然病不會好的。」小人兒一身素衣,少了孩童該有的活潑與喜慶,看著像個小大人,可一開口就破功了。
一口奶腔,再怎麼裝也不像大人。
「策兒,過來。」龍寶的大名秦策,在龍寶會說話後,秦寂言只在私下才叫他的名字,以維護他太子的面子。
「父皇……」龍寶邁著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得很正,身上的玉佩不曾發出一點聲響,小小年紀就已初俱威儀。
龍寶站在秦寂言面前,強壓下撲進秦寂言懷裡的衝動。
封太傅說了,他是太子,要有太子的威嚴,不能和小孩一樣,做出失禮的事。
「策兒,這些年苦了你。」秦寂言摸了摸龍寶的頭,看著小大人似的兒子,心裡即欣慰又酸澀。
要不是他,龍寶也不至小小年紀,就要開始接受帝王的教育。
「父皇,兒臣不苦。」不知為何,龍寶突然感覺眼睛酸酸的,顧不得太傅的教導,龍寶爬到踏腳上,倚在秦寂言的懷裡,小聲的道:「父皇,兒臣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傻孩子。父皇好的很,父皇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好。策兒,父皇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母親……咳咳咳……」秦寂言笑了笑,伸手,將兒子抱在懷裡,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動作,卻引得他一陣咳嗽,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
「父皇,父皇……你沒事吧?」龍寶臉色微變,伸出小短手,熟練的拍秦寂言的後背,見秦寂言仍舊咳個不停,龍寶急了,「父皇,你最近肯定沒有吃藥,太奶奶說了,你的藥不能停。父皇,兒臣已經沒有母親了,你不能丟下兒臣。」
龍寶說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
打他懂事起,父皇的身體就一直沒有好過。
「咳咳咳……」秦寂言咳了許久,感覺喉嚨一陣腥甜,怕嚇到龍寶,忙拿起一塊帕子擋住,把血吐在帕子上,然後悄悄的擦到嘴角的血跡,將帕子塞進椅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