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右相公子的婚事沒了。”雲央輕笑道。
瑩瑩的日光下,少女莞爾一笑,清風拂來,將她天藍色的裙擺掀起,衣袂飄飛,展露出透骨的驚心動魄,仿佛隨時有可能乘風歸去。
葉序瞳孔收縮,嘴裡磕巴,“怎會?”
“如今的靖寧候府大小姐可不是我。”雲央淡淡道。
“可這是——”
“表哥,我不傷心,也不失望,終究不過是素未謀面的二人,不過是有些不甘只能任人掌控罷了,表哥不必替我介懷。”
“雲央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唯一能夠倚仗的也就只有外祖與表哥們。表哥今日可要好好表現,至於這已經被我瞧見了的課業,必定不是表哥最好答卷。”
雲央言盡於此,還俏皮的朝葉序眨了眨眼睛,從他衣襟里露出的衣角中抽出剛才那疊課業,旋即叫了夏兒,款款向前。
她姿態端莊,脊背筆直,一部有一部,既堅定又悠然,不過是一個背影,卻能讓人瞧出不凡的姿態。
葉序緩緩吐出一口氣,低下頭,將眼中的複雜收斂,將掌心置於胸前,這裡已經沒有了紙張的厚度。
再抬頭,葉序放下手,連忙跟了上去。
夏兒見表公子在身後累得氣喘吁吁,又瞧瞧嘴邊含笑的小姐,總覺得表公子好像被小姐套路了。
定親信物是小姐自個兒交出去的,一直到現在也沒瞧著小姐有個黯然神傷什麼的,怎麼突然就對著表少爺悲情起來了?
還有,小姐剛剛從桃林出來時,臉上都還有未盡的笑意,更是前後兩次把二小姐氣得跳腳,實在不像被奪親的人。
葉序匆匆吃了午膳,便一溜煙兒的不見人影的,雲央猜著,他估計是把她的話給聽進去了。
雲央狡黠一笑,讓夏兒附耳過來,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表哥就是這點好,不覺得她是個閨閣女子,每每與他說話,他都能聽進去,再認真考慮別人的話對不對,自己又該怎麼做。
雲央又閒閒的看了幾場斗詩,北麓書院詩會的重頭戲便來了。
偌大的館閣中,學子們翹首以盼。
充當這次詩會裁判的不止有北麓書院德高望重的先生,還有邀請了其他學院又或是不在學院中任職的大儒。
雲央對這些興致缺缺,托著下巴,一口又一口的幹掉面前的糕點。
她之所以還呆在這,就是確保葉序不會被人給幹掉,也叫他看清身邊好友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