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見他又過來,真是覺得這年頭錢越來越難賺了。
裴闕掐著眉心走進來,看到阿姨這副模樣,淡淡開口,「回去睡覺吧。」
阿姨如蒙大赦,趕忙回了房間,這晚上大概都不會出來了。
裴闕從酒櫃裡拿出一瓶酒,又取了個方口杯,去了小客廳。
扯開衣服上的兩顆扣子,汩汩酒液貼著杯壁滾入。
不規則的杯身被他圈在手中,涼浸浸的觸感貼著肌理滲入,但流入喉嚨卻是滾烈。
他頹散地倚靠在沙發上,腦海中躍入今晚的一幕幕場景。
他站在那裡看了很久。
周圍人的起鬨,那個面相柔和的小男生眼裡昭然若揭的愛慕,他都看的分明。
想下去,坐在她旁邊,直接圈占。
念頭剛剛出現,就立刻被那天女孩「我絕不後悔」的決絕語氣壓制。
他才猛然發覺。
他沒有任何立場。
她有權利接受其他人的追求,也有權選擇她稱心的人在一起。
更甚至,他們之間那些極盡親密的事情也不會是他的專屬。
他半垂著眸,辛辣的烈酒抵著淡色薄唇滾入,悶鈍的痛感在心口,一蜇一蜇地痛。
月輪在空中消隱,可那些掩覆的情緒卻在昭然浮現。
——
翌日,唐鳶打電話叫他過去吃飯。
出院以後唐鳶的身體好了不少,現在也願意鼓搗一些廚藝,有空就願意叫人來吃。
裴闕洗了個澡,跟高瑞說了聲今天不去公司,讓他有急事直接電話聯繫,就自己驅車去了唐鳶住的那個小院子。
這地方是個小莊園,沒幾戶人住,大都是一些老人家過來頤養天年。
每一戶的距離隔得很開,隱蔽性很足。
唐鳶和護工劉阿姨一起住,兩個人把前後院子種上了花草蔬菜,沒事就打理。
他過來的時候,唐鳶正挽著袖子在前面的院子裡摘菜。
見到他,揚起抹溫婉的笑出來。
「你看前面院子裡的菜是不是長得還挺好的,等一會你走的時候我給你摘點帶走吧,到時候你做給姻姻吃。」
她看了看他身邊,「你哪天直接把姻姻接過來吧,我想見很久了。」
裴闕挽起袖子蹲下幫她,把話題迴避開,「您注意點身體,不行我請個人過來幫你打理。」
唐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心裡有數。
她接過裴闕手裡的放到身後地籃子裡,「行了,這些夠我們吃了。」
「進屋吧。」
裴闕扶著唐鳶起身往屋裡走。
一路上,唐鳶都在若有若無地打量他的神情。
桃花眼下面有點點烏青,這段時間一定是沒休息好。
她抿了抿唇,沒把籃子裡的菜交給劉阿姨,反而是看向裴闕,「你進來幫我吧,劉姐,今天就不麻煩你了。」
劉阿姨覺得唐鳶是想母子倆一起做飯,也沒推辭,笑著走出去。
裴闕被打發過去洗菜。
唐鳶帶上一次性手套準備醃肉。
她像是隨口問:「剛才說讓你接姻姻過來,你怎麼不答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