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好笑道:“難道我這裡就沒有醫者了嗎?還需要你為我治療。”
雲昳道:“公主身嬌體貴,若留下傷疤,難免不雅,某父自小雲遊,在一村落偶得靈方,祖父征戰受傷都是賴它,我看這山上草藥種類繁多,願為公主採藥而醫。”
明瀾道:“你在這裡討好我是沒有用的,你倒不如想一想我要你為我辦的事。”
雲昳道:“並非是討好公主,乃是真心想為公主醫治。”
手臂上傳來鈍鈍的疼痛,凡人之軀輕輕一刮蹭就會有這樣大的傷,明瀾:“我奉勸你不要再起什麼別的心思,我不吃這一套,我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你建不好我的樓,任何將功補過都是無用功,都是白費心機,知嗎?”
雲昳道:“某知。”
明瀾受傷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不喜歡他們大驚小怪,這裡的人總是喜歡大驚小怪,如果他們發現自己受了傷,上面聽說後,說不定會派人來沒收自己的小匕首,然後再加派人手來保護自己。
明瀾也是有很多受傷經驗了,自己也會採藥治傷,只不過她常用的草藥這裡根本沒有。
午時的時候,雲昳便採藥回來了。
空蕩蕩的一層只有明瀾一個人,一張軟塌,一暖爐,她就能躺上半天 。
雲昳走進來站在門口喚道:“女公子。”
明瀾道:“進來。”
雲昳手上拿著一個小泥壺。那小泥壺是他專門向堯月討要過來的,他將采了的藥搗好放到泥瓶里,親自給明瀾送過來。
今日陽光明媚,明蘭的心情還不錯,她想做一件不一樣的事。
雲昳聽聲辯位,走近明瀾,摸索著將泥壺放到地上:“公主,抹半掌於傷處,纏上輕透的紗絹,早晚各換一次新的,初敷時會有冰涼感,而後有稍許灼 燒感,這都是正常的。”
明瀾笑道:“你說這樣含糊,我哪裡會,你來親自給我敷上。”
雲昳退後:“公主,我去喚侍女來。”
明瀾:“這裡又沒有旁人,你給我敷。”
雲昳還是沒有動。
明瀾起身,深紅色的衣擺垂落於地,她取下挽髻上的翠玉簪扔到雲昳腳下,笑道:“你怕什麼,怕於禮不合?你不必擔心,這裡沒有人,在明月樓,我都是亂來的。”
雲昳喉結動了動,他的指尖輕輕捏了捏袖袍,依舊站著不動。
明瀾:“怎麼,你是覺得你若是為我敷了藥,就再也走不了了是嗎?你心中還想著為三哥做事?”
雲昳:“我願意效忠公主。”
明瀾用手支著頭:“那就是了,你不必拘束,我今天心情好,不會為難你,你就是把我弄疼了,我也不怪罪。”
明瀾撿起地上的簪子和泥壺走了上去,跪坐在明瀾身邊:“那就請公主撩開衣袖。”
明瀾把衣袖撩開,解下纏著的紗絹,雪白的臂彎上露出一道猙獰的還未結疤的傷口,如雪地上外翻的猩紅泥土,血氣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