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三輩子,混出了一個老實人的稱號,也算是非常有意思了。
“老實人”明瀾自帶神叨叨的氣質,一般不怎麼說話,舉手投足都很神秘,她是唯一一個能將宮裝穿成道袍的奇女子,而且熱衷於算卦,並且靠這些從宮女太監手裡賺一些錢。
明瀾算卦不算大的,只算小的,比如耳環掉哪了,今天不宜說什麼話之類的,每次這貨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動動手指頭,就能算的奇准。
像這些東西是修仙里連入門都算不上的基礎,陰陽五行天干地支的烏青術,即便現在歷劫之身九竅不通,這類簡單的術數捻手即來,不算什麼登大雅之堂的東西,偏偏在這深宮中很吃香。
明瀾做這些事很謹慎,她自知這些玄學不能太過招搖,天命自有定數,哪裡輪的著自己瞎算,人家膩煩不膩煩這東西不好說,萬一哪天哪個缺心眼的妃子貴人要自己算什麼時候能當皇后,那自己恐怕離西天也就不遠了。
明瀾盤算著在宮裡當值幾年掙點小錢,然後出宮種地去,過著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的日子。
打算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明瀾入宮兩年,都沒怎麼出過起承殿,這日她剛睡著,就聽到了宮中鳴鐘響起。
明瀾來宮里兩年還是頭一遭聽到鳴鐘,她剛裹了衣服坐起來,門就被咚咚的敲響了。
所有宮女侍衛都穿了衣服急匆匆的到了外面,明瀾這時才知殿中正主皖和老太妃夜裡薨逝了。
一場大雨纏纏綿綿的下,和著宮人們哀戚的哭聲。
老太妃薨逝了也算喜喪,這位老太妃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熬,從妃子一路熬到太妃又熬到老太妃,無病無災的活了一生,臨睡前還吃了一大晚荷葉粥,夜裡就死了。
明瀾見過她,經常摟著毯子坐殿口曬太陽,是個平易近人的老婆兒。
夜裡守靈的時候,她聽見掌事麽麽小聲談論:“老太妃死了,殿也就空了下來,也不知下一位入住的會是誰。”
“明日皇上就來了,各處千萬要照應到。”
這一場雨很是百無聊賴,雖說不大,淒淒綿綿下了就下個不停,明瀾她們資歷低進不得靈堂,遠遠的跪在外面的青石板上苦不堪言。
幾個小丫頭身體弱,跪在地上一夜,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剛開始還跪著到了後面就成趴著的了,尤其是小火爐,這名起的真是呀呀呸,別說火爐了,整個人就是個大冰塊,挨著明瀾哆嗦了一晚上,天微微亮後,整個人就面色蒼白的虛弱了下去。
明瀾被這丫頭哆嗦的受不了了,脫了自己的外袍護在她頭頂上,她看她們的位置還算隱蔽就對火爐說:“火爐,你靠著我眯一會兒吧,我掩護你。”
火爐實在支撐不住了感激的看著明瀾:“謝謝。”
明瀾:“不用謝,我們是紅泥小火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