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轉過頭來,看著雲昳那不知愁的面容,那淡淡的微笑的表情,突然覺得有幾分無趣了,她想知道雲昳現在真正的表情,將手放到雲昳腦後輕輕撫摸了一下,將迷幻術撤下來。
明瀾對雲昳下手之後,在他還有生命的一整天裡,明瀾對他用了幻術。
她希望雲昳一整天都是這個樣子,可是現在這樣的雲昳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這自欺欺人的一天又有什麼意義。
明瀾的手從他的後腦勺移開,雲昳眼睛裡的光輕顫了一下,緊接著他的指尖向里收緊,低下頭漸漸的恢復了神明。
於是他臉上那溫柔到有些虛假的表情也消散了,他低頭看著桌面,一動不動,應該是在用心感受自己身體被掏空的感覺,畢竟,應該身體只剩下一個軀殼應該真的不大好受。
如果是以前,明瀾一定會想這樣的雲昳會非常非常恨自己,可是現在,她不大確定了。
她覺得雲昳太可怕,太難以捉摸了,別看虛空殿出變態,虛空殿所有變態加起來都沒有他變態。
至少人家壞的真誠,人家有不說謊的優秀品質。
而雲昳,即便他只剩下軀殼坐在自己身邊,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明瀾都毫無懷疑,在自己卸下全副武裝的時候,突然邪惡的對自己說:“明瀾,你又上當了。”
所以,直到現在,明瀾還在時時刻刻的警惕著,就像警惕一條可能在詐死的狼。
雲昳很久都沒有動,他雙臂撐著桌面,臉色蒼白的幾乎成了透明的顏色,就連嘴唇也是極其極其的淺淡。
明瀾下意識的將匕首放到桌子上以示威脅。
雲昳看見明瀾這舉動竟然笑了笑,那笑里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在明瀾跟他打過無數次雞飛狗跳的交道中,他這樣的笑容通常是發生在他真的覺得很好笑的情況下。
明瀾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算了,反正他要死了,她可以忍一忍。
明瀾道:“我把血蓮池裡的蓮花搗毀了,你開心嗎?”
雲昳還沒有適應他的身體,張了張嘴,一時發不出聲音。
明瀾敲著桌子上的匕首:“我都不知道,原來你真正的目標不是滄溟,而是虛空殿,你隱藏的好深,可是你這樣做有點太費周章了,我還是不大明白。”
明瀾皺著眉頭思考:“首先你假意投靠虛空殿,為了投誠你殺光了滄溟教來完成你偉大的計劃。
然後你的計劃是在虛空殿一步一步往上爬,乃至於最後你的神元都和虛空殿綁在了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然後就是我。你沒有殺我,可能是漏殺,也可能我本來就是你的棋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