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魏魚的記憶里,根本不知道她身上的符咒是誰下的,也不知道尹桓為什麼看起來沒有了記憶一樣。
夜晚,風摶落葉落在地上粘濕的泥土上,魏琅戴著面巾穿著夜行衣在泥濁的小道一路疾行,就在她轉過一座荒廢了許久的涼亭時,看到涼亭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袍的人。
那人很年輕,這種年輕感似一種新生,還沒有來得及沾染人世間任何滄桑就長大了,雙眸澄澈,是一種極具野性的澄澈,沒有多少善意,也沒有多少惡意,他坐在亭子積了灰的木板上,雙肩微微聳著,兩額上生著兩團微微螢光的水漬漬的小鱗角。
魏琅整個人就怔住了,她迷茫的想:“妖?”
她的鼻尖聞到了來自年輕人身上的清幽的沾著血腥的濕香,她看到了他很無力,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疲累柔軟的感覺,她錯誤的認為他已經沒有什麼攻擊力。
這錯誤的認為還來自於他額頭上的鱗角,必定是稀世妖精,若能得到他簡直就是一樁大買賣。
魏琅殺過妖,尤其是這種剛開了智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她試探著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
魏琅通常不用說一句話,只是站在她想要攻略的人旁邊,那人就會為她口乾舌燥,心馳神搖。
魏琅剛坐下來,伸出縴手俯下身子去揉捏腳腕,轉眸之間像是才發現了小白一樣,大驚失色的叫道:“誒呀,怎麼這裡有人。”
她的雙眼看著小白的鱗角,又從龍角移到了他臉上,心想就算最後沒得到什麼嘗口鮮也不錯。
對待人類要徐徐圖之,對待妖便是另一種說法了,要乾淨利落的多,他們通常不吃軟款的那一套。
小白對這個不速之客敬而遠之,他站起身準備換一個地方繼續蹲著。
魏琅開口:“這位小哥哥,我是從家中逃出來的,如今天色已晚,腹中飢餓,你能給我一口吃的麼。”
小白回過頭問:“你為什麼要逃出來?”
魏琅心中暗喜,眼中帶了一絲淚兒:“家中父親毒打,母親不給飯吃,姐姐欺壓,不得已才逃了出來,卻不知去向何方,小哥哥你……”她說著站起來往前邁了幾步:“我走這夜路只聽有狼的吼叫和見到巡夜的官差,小哥哥你能帶我走麼,我只要一容身之所暫歇一晚。”
小白:“我也沒有地方去,你去找別人吧。”
魏琅:“他們都是壞人,我害怕,小哥哥你帶我走,我已經餓的走不動道了。”
小白從小被壓在山下,對這種無力的飢餓感,感同身受,他發現魏琅的眼睛時刻的盯著他額間的龍角,露出一種貪婪的神色,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個姑娘真正的來意。
小白負手:“姑娘,你不該將主意打在我的身上,我很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