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毓gān杯,賀樂弦也不要命似的喝一杯,孟固看著搖頭直嘆氣,不知死活地跑去點了首歌《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做深qíng演唱狀。
黎微挪到陸笑身旁,跟她竊竊私語:“你男人平時看著溫雅,關鍵時候還挺給力的嘛。”
陸笑緊緊地抿著唇,眉間擠出個川字,擔心地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
六瓶酒一滴不剩,賀樂弦眼眸氤氳半眯,沈毓眼睛卻賊亮大睜,只是出口的話卻變得緩慢無比,“你、你丫的要是敢對笑笑不好,看我不收拾你。”
賀樂弦只是看著他笑,陽光明媚、chūn風和煦的。
沈毓又扭頭看向陸笑,張了張嘴,沒說話,咧開嘴笑了,只是比哭還難看。
回程的路上,賀樂弦和陸笑一輛車,他老老實實地倚著她的肩膀,呼吸均勻,極為安靜。
孟固、黎微架著沈毓,塞進另一輛車中。
沈毓上了車,開始也極為安靜,愣神地看著窗外的燈光飛逝,不多時卻是突然笑了起來,自嘲的意味極為濃厚。
他笑著自言自語:“你說,我怎麼這麼笨呢?明明不同,怎麼會qiáng制xing地當成同一個人呢?明明對她不同,怎麼竟是從來沒發現呢?”
黎微的右手撫摸著他的頭,溫柔似水,“你還有我。”
孟固鼻子直哼哼:“你算個什麼。人想要的是陸笑,陸笑你能比麼?人陸笑賢妻良母,你是閒妻láng母,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黎微難得地沒跟他拌嘴,右手一下一下地安撫著沈毓,眸色卻黯然無光。
孟固也就覺得沒趣,瞅著黎微突然沉默的表qíng,心煩意亂。
***
放寒假了,陸笑卻不能回去。她在電台的工作雖然是兼職,卻也得負起責任,得忙到年末,和正式員工一起休息。
賀樂弦不放心她,更不放心她一天到晚住在沈毓的公寓,和他朝夕相對。可沒辦法,他媽讓他今年早回家,他只好將陸笑暫且jiāo到沈毓手裡,囑咐陸笑離沈毓遠點兒,且讓她答應來年從那公寓裡搬出去。
陸笑知道男生都好面子,就同意了。
賀樂弦臨走之前又給陸笑買了部手機,說是方便兩人寒假煲電話,陸笑不想要,也架不住賀樂弦溫和的目光,沒辦法,只好收了下來。
陸笑搬到沈毓的公寓裡,兩人之間仿佛什麼都沒變,還是和和氣氣,差不多只在吃飯的點見面。又仿佛變了些什麼,沈毓不再對她哼哼唧唧,連吃飯的時候也只顧悶著頭,不會唾沫橫飛講著趣事。
陸笑想,這樣就挺好。
日子就這樣慢悠悠地過,十分和諧,直到年底電台聚餐的那一晚,寧靜方才被打破。
☆、PART 19
電台聚餐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企事業單位,大家說話即便是玩笑也開得極有分寸。好在每次聚餐的地點都會選在不錯的酒店,腐敗奢侈一次,也可讓大家飽飽口福。
敬酒算是慣例,不管企事業單位還是其他xing質的公司,都是一個樣的。
N市算是半個南方,市民不像北方人豪邁,非得抱著酒瓶子陪著領導喝高了才算完,卻也因為南北雜居已久,眾人大都帶了些豪qíng慡快。一杯杯小小地敬過去,祝酒詞說完了,領導喝不喝是一回事,這小齒輪卻得將酒一gān而盡。
對此,陸笑苦不堪言。
她還從沒喝過酒,一滴都沒沾過,要真這樣一杯杯敬完,她估計得橫著出去,模樣定然是láng狽的。
大家一一敬酒,輪到她時,她猶豫再三,本想硬著頭皮拿著果汁糊弄過去,卻被眼尖的同事發現,笑著數落她不厚道,“陸笑啊,這一年一次的敬酒,你可不能這麼含糊過去了。幾杯酒而已嘛,也不是毒藥,嘴一張一閉,喉嚨咕嚕一下就過去了。”說話的這姑娘平時就看陸笑不順眼,總嫌她穿的土裡土氣,也不懂得化妝。加上陸笑xing格溫吞,不善計較,她就老愛使喚陸笑幫她買這買那,或者給她打打雜什麼的。
陸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為難地放下果汁拿起紅酒。
聽說,紅酒的後勁大,也不曉得會大到什麼程度。上次看賀樂弦和沈毓都喝的酩酊大醉,聽說沈毓還在路上吐了,邊吐邊抹眼淚,洋相百出。只希望她去敬酒,領導會看在她不是正式員工的份上睜隻眼閉隻眼地放她過去。
陸笑不怎麼會恭維人,拿著酒走到大領導面前,張張嘴,好不容易才蹦出一句“新年快樂”。
至今,還沒人這麼嚴肅地拜過早年呢,大領導就樂了,瞧著這孩子就覺得老實,回了一句“也給你和你的家人拜個早年”,自己啜了口紅酒,示意她盡力而為。
陸笑人憨厚,其他同事敬酒都是滴酒不剩,她覺得自己也不能搞特殊,就瞅瞅這半杯酒,皺著眉頭,咬咬牙,仰著脖子一口氣悶了下去。
唔……不好喝,苦苦澀澀的。
大領導誇了一句好酒量,陸笑就傻呵呵地笑了。
沈毓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看著,眉頭淺淺地蹙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陸笑又敬二領導,有了前科,這二領導自然不會說“我隨意,你也隨意”,陸笑喝了一杯酒完全沒感覺,想著或許喝第二杯也沒什麼,就又一口悶了。
到第三個領導的時候,陸笑又要如法pào制一gān而盡,酒杯到了嘴邊卻被一隻細長的手給擋住了。
陸笑納悶,側身一看,就見沈毓緊擰著眉頭對著她怒目而視。
他毫不客氣地奪過杯子,對那位三領導說:“陸笑是我師妹,她不勝酒力,這杯我來替他喝。”
這裡面除了面試陸笑的那位主任知道沈毓的家庭背景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自然不會巴結,也不會跟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