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就聽到手機來電音樂響了最後一個八拍,完了。
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拾起手機,有五十個未接來電,都是一個人——沈毓。
陸笑的心漏跳了一拍,看著這個熟悉到骨子裡的名字,拇指懸在回撥鍵上,卻是遲遲地沒有動作。
已經快凌晨一點了,搞不好他打完剛剛的電話就關機睡覺了。或者,他正在跟盧曉甜甜蜜蜜地煲電話粥也說不定。
何必要打擾人家呢?
壞人姻緣可是會遭雷劈的。
陸笑的指尖溫柔地撫摸著“沈毓”,柔和的眸子裡滿滿的都是她也不知道的愛戀和苦楚。
“笑笑,還沒睡嗎?”盧曉略有舒緩慵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陸笑嚇了一跳,立馬關上手機,轉身有些不自然的樣子,“正打算睡呢。”
盧曉有些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動作形態特別可愛,“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我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怕生。”
陸笑只跟自己的媽媽躺在一個被窩嘮嗑過,還沒和別的陌生人同chuáng共枕過,有些不習慣,卻也不忍讓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打著瞌睡硬撐著睡在讓她恐懼的地方。
於是,她友善地點點頭,說:“好。”
“笑笑啊,阿毓小時候可可愛、可可愛啦。”盧曉又jīng神了,似乎每每遇到和沈毓有關的事,盧曉姑娘就會不知疲倦jīng神百倍。
陸笑迷糊了眼睛,在黑暗中搖搖頭,忽又意識到身旁的盧曉看不見,她又用嘴巴表示了一次她的無知。
盧曉輕輕地笑,“他呀,小時候就愛冷著一張面孔,小大人似的。有一次,我考試沒考好,害怕被我媽罵,就哭著鼻子坐在教室里不敢回家。他就跑到我旁邊,掐著腰,嚴厲地說,哭什麼,哭能解決問題嗎?不就一次考試沒考好嗎?這次回去好好跟阿姨認個錯,下次考回來就是了。那時啊,他也不過九歲。”
陸笑想像著沈毓掐著腰冷著臉安慰盧曉的樣子……呃,想不出來。他在她面前一向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真的想不出來他冰冰冷冷的樣子。
“笑笑,阿弦親過你吧?”
陸笑想否認,卻又直覺地不想將這件算是丟臉的事告訴盧曉。也就沒說話,沉默著讓她誤會。又想到接下來她要說的話,胸口有些憋悶。
盧曉說,阿毓第一次親她的時候很霸道,整張嘴都被他吃進嘴裡,吮吸的力氣還超大,發出漬漬的聲音。那時候,他們倆還都只是初中生,15歲。唉,現在說起來都好害羞好害羞的說。
盧曉說,阿毓和她16歲第一次結伴旅行的時候,晚上兩人睡在一個房間,他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要了她。想到那時候阿毓qiáng忍著yù望的表qíng,她心裡就泛甜。
盧曉說,18歲,她要出國留學,阿毓求她留下,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在他家門前整整站了一個下午。她當時鬼迷心竅,就是要出國去看看國外的月亮是不是比中國的大比中國的圓。阿毓最後狠了心,說,如果她留學,他就會找一個和她名字一模一樣的女孩談戀愛,好好地寵那女孩,對那女孩比對她要好一千倍一萬倍,讓她後悔一輩子。
盧曉說,在國外,一個人好辛苦好辛苦。她好想他,然後就拼命學習拼命學習,用了兩年的時間把四年的功課修完。現在,她回來了,想找回她的阿毓。
她說:“笑笑,你說,我能把我的阿毓找回來嗎?”
陸笑說:“嗯,會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地低迷,沒有人看到她的眼角、睫毛、鬢髮、枕頭早已潤濕。
☆、PART 25
——賀樂弦,我們好好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吧。
——……好。
盧曉一大早jīng神抖擻地拖著掛倆濃濃黑眼圈的陸笑逛街。
盧曉問陸笑,N市哪個商場的東西最好啊?陸笑想了半天,她沒怎麼去過啊,不是太清楚。
盧曉就百度谷歌,查了一小會兒,弄清了線路,反客為主。
陸笑被帶到金碧輝煌氣派斐然的高端商場,背脊瞬間挺得筆直。她得目不斜視,不能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東張西望,免得被人保安將她當做不安好心的人帶到後台去嚴刑拷打。
好吧,陸笑這姑娘電視劇看多了。
她只是感覺自己和這商場格格不入,隨便進一家店鋪,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是她買得起的。
她是陪逛陪買陪聊,三陪,就是自己不掏錢。
進了一家店,店名貌似是Versace,嗯,男裝看上去很不錯。陸笑嘴笨,只能用不錯來形容這些襯衫啊外套啊什麼的。
盧曉拿起一件黑色帶銀絲紋絡的襯衫,對著男店員比劃著名,“阿毓穿這衣服肯定特有范。”
將襯衫遞給店員,盧曉說:“包起來吧。”
陸笑腦門上滴汗,這姑娘也不看看價錢啊,直接就買了?她剛剛不小心瞅見一件小T恤的標籤,貴的嚇死人,跟真金鑽石似的。
盧曉又看上兩件衣服,簡單比劃了一下,就打算買下來了。
她說:“笑笑,你不給阿弦買幾件嗎?”
陸笑頗為窘迫,“我買不起。”
“哦。”盧曉輕描淡寫的,“阿弦對衣服的品味更高,好多衣服都是定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