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頭殺什麼的……真心無力抵抗啊。
就在她被七寶萌得周身都是粉紅泡泡時,寵物醫院也到了。
紀言信在臨時停車位里停了車,先下車去后座牽七寶。
不料,剛歡天喜地地下了車。沒幾秒,七寶就抱頭鼠竄地躲回了車裡,一腦袋撞在戚年的腿上也拼命掙扎著往裡鑽。
戚年錯愕:“七寶害怕打針?”
心裡暗自覺得好笑。
成年的金毛嚇得因為要打針,嚇得瑟瑟發抖,這場面……真的是難得一見。
紀言信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靜,他示意戚年先下車,幾下拎著七寶的項圈把它帶下來。
可即使這樣,七寶依舊“嗚嗚”叫著,拼命地想離寵物醫院遠一點,再遠一點。
“七寶。”紀言信蹲下來,抬手揉了揉它的腦袋,柔聲哄它:“我們只是來打疫苗,打完就回家,我陪著你,嗯?”
他的溫柔並不避忌她。
那樣耐心地邊哄邊安慰,直到七寶嗚咽著在他掌心下漸漸妥協。
戚年清楚地看見,他眼底漾開的柔和笑意,輕淺,卻格外勾人心魄。
她轉身,默默地捂住胸口。
心跳得……好快!
耳朵熱了!熱了!!!
又要煮熟了0.0。
剛邁進醫院的大門,正在擺藥品的醫生轉過頭來。見到七寶,有些意外,隨即,含笑問道:“哄它進來花了幾分鐘?”
“沒留意。”紀言信把免疫證遞給他:“提前一天。”
萬醫生接過來翻了翻,留了句“稍等”,轉身去拿針劑。
打針的過程很快,一枚狂犬疫苗,一枚犬瘟熱活xing病毒疫苗。七寶很配合,全程連哼一聲都沒有,腦袋耷拉在紀言信的膝蓋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戚年摸了摸它的腦袋:“乖,我下次給你帶jī胸ròu吃。”
她話音剛落,原本懨不拉幾的狗頓時抬爪拍了她一下。
戚年毫無準備之下,被它一爪拍愣了。
紀言信繳完費用正好看到這一幕,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把一人一狗拎上車,紀言信送戚年回家。
幾個路口,相鄰的一條街,他卻開得格外緩慢。直到戚年的小區門口,他把車停在距離小區不遠的大樹下,絲毫沒有放她下去的意思。
戚年推了推車門,沒推開,轉頭看他:“紀老師,車鎖沒開。”
“嗯。”他懶懶地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眼趴在坐墊上,一臉狗生無望地七寶,微緩了語氣,對她說:“陪我坐一會。”
戚年立刻識趣地坐好。
她隱隱覺得紀言信是有話跟她說,也不打擾,低頭戳開遊戲,打發時間。
直到——
手心裡的手機被他抽走。
戚年正要轉頭,腦袋被他輕輕地往下一壓。
隨即,是他微微暗啞的聲音響起:“別轉頭,也不准看我。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著就好。”
戚年的呼吸一窒,雙手不由握拳。
半晌,才點頭,答“好”字時沒忍住,抖了抖。
紀言信看著她瞬間紅起來的耳朵和臉頰,滿意地鬆開手,措辭道:“我今年28歲,父母在美國經商,有一家上市公司。所以我從小在美國長大,是家裡的獨子。一年前回國,在z大生化院任教。有一段感qíng史,無疾而終……”
戚年屏息,忍不住打斷他:“你、你告訴我這些gān嘛?”
她的心亂成了一團亂麻,心臟急速跳動著,有什麼東西從沸騰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匯聚。心口燙得她幾乎不敢呼吸,只能無措又徒勞地拼命遏制。
不對,所有的都不對……
戚年發誓。
她認真地聽他說著每一個字,可這些組合在一起,她卻什麼也沒聽明白。
他在說什麼,他想告訴她什麼,她都不懂。
身旁,是他壓得低低的悶笑聲。
和渾身緊繃,緊張得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戚年,完全兩種畫風。
戚年咬住下唇,手指被她自己揪得發疼。
“不是說喜歡我?”紀言信收斂起笑意,認真地回答:“我正在給你機會了解我。”
“這麼明顯,”他轉頭看著她,目光清澈:“難道你沒看出來?”
第三十四章
小的時候,戚年被批評得最多的,就是太懶,不愛動腦筋。
戚爸爸曾一度恐嚇她:“要是現在不積極思考,總有一天,你的腦子就會鏽住。”
戚年抱著比她臉還大的棒棒糖,驚恐地瞪圓了眼,稚生生地問:“就像是被鐵鏽住那樣嗎?”
戚爸爸翹起二郎腿,對恐嚇年幼女兒成功,頗有些洋洋得意:“對啊,被鐵鏽住的腦袋會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你不能再去想複雜的問題,也無法給身邊的人做出回應。”
戚年想,她現在的qíng況,大概就是戚爸爸所說的——腦子鏽住了。
腦海里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也無法回應。
只本能的,用力呼吸。
眼角的餘光,能感受到他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的臉頰上。那目光猶如實質,像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拂過她的面頰。
溫暖,柔軟。
到最後,戚年已經連呼吸都忘記了。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紀言信身上。
這樣的安靜里,紀言信沉吟片刻,算是補充,也算是解釋,告訴她:“別的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更多,如果有興趣,我不介意你慢慢發現。
這些,是回應你在東籬山山頂和我說的那些話。”
戚年怔怔地盯著被她蹂|躪得通紅的手指,有些不太明白:“你那晚跟紀秋說話的時候,知道我醒了嗎?”
紀言信把玩手機的動作一頓,立刻想了起來:“說話的時候不知道,隔天就知道了。”
她那樣彆扭賭氣的態度,他想裝作不知道都很困難。
戚年“哦”了聲,不知道要說什麼,就紅著臉繼續玩手指。
她只聽懂了,那晚他和紀秋說得話並不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那比直接拒絕她,會更讓她覺得難過。
但幸好,不是。
事實上,考慮到戚年的領悟力和智商,紀言信還準備了一些話。
可在轉頭看到她紅透了的脖子時,忽然就有些想笑。
她很容易害羞,也很容易膽怯。每次明明是她主動挑起事端,但最後收拾的人,總會莫名地變成他。
但就是這樣一株一碰就會縮起來的含羞糙,曾經那麼勇敢地站在他面前。
以千百種姿態。
不管她是否聽得懂,那些話好像已經沒有了要說的必要。
他解開鎖控,把手機還給她:“給紀秋上課的事,你和紀秋自己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