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長微博詳細地說明了事qíng的經過,加上後面貼上來的截圖,路清舞這些年所做的事qíng已經板上釘釘。
就像是一捧傾覆的輕舟,原本正沿著自己的軌跡漂流著,可中途觸礁,再無翻身之地。
長微博發表幾分鐘後,戚年前些天的申明以及那句“我很好,不用擔心我”的微博下,評論數立刻瘋漲。
戚年的小天使們被輿論壓了那麼多天,如今清白被證明後,除了覺得揚眉吐氣,更多的是心疼戚年。無論是誰,設身處地,都為四年前的七崽感到不公和心疼。
“我要是早點認識大大就好了,起碼像七熊那樣四年前能夠站在她的身邊,哪怕做不了什麼,也讓她知道還有我們在背後支持著她。”
“臥槽,真是年度神轉折……腦子都要不夠用了。”
“果然!我就知道我家大大的人品不會做這種事!!!你們不信!打臉了吧?路清舞家的小婊砸們臉疼不疼?疼不疼?麻痹,我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心疼我七崽大大,大大快去找J先生安慰下。”
作為七崽的後援軍七熊的長評赫然在熱評的第一:“不知道為什麼,難過得直哭。我是四年前七崽的老粉,那年那麼兇殘的討伐場面依稀還能記得起來。那時候無論走哪只要是七崽的粉就被各種嘲諷各種掐,完全沒有活路。
我都擔心大大那時候挺不過來,如今看到我所堅持的事qíng一直是對的,感覺大大頭頂的光環亮得不行,也覺得自己牛bī得不行,那種感覺就像是我被證明了清白一樣激動。
講真,這麼些年,我唯有對大大,才做到了堅持和完全的信任。我也無比感謝當年的自己那麼堅定不移地站在大大的這邊,這真是一件無比有成就感的事。”
無數無數的評論,支持的,安慰的,道歉的……
所有她曾經想要得到的,在今晚悉數得到。那些不被諒解時候的委屈,那些無法言說的憋悶,那些被指責時反駁的無力,如今終於釋然。
那顆在胸腔內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有力,那種熱血的力量像要衝出她的身體,猛烈又qiáng大。
相比較戚年這裡,路清舞的微博就慘烈得有些無法直視。輿論的矛頭成功地調轉,那利刃以無比迅猛的速度直扎命門,銳利無比。
因為紀言信而關注戚年的一溜huángV里,各位大神無論是戚年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都紛紛轉發支持。
迅猛的關注度,以及二十四小時內格外活躍的話題度,立刻刷出了一個熱門話題——#給七崽道歉#。
以前從未奢望過能再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可如今,被維護著,被爭取著,被重視著……這種qiáng烈的qíng緒,感動得戚年眼眶發酸。
然而,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為她的事qíng忙碌著,唯獨一個人,到現在也沒有傳來隻字片語。
戚年握著手機,盯著最近通話的名單里紀言信的名字良久,撥出電話。
短暫的忙音過後,“咔”一聲輕響,電話被接通。
戚年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到現在也沒能安靜下來的澎湃qíng緒,輕聲“餵”了聲。還未等到紀言信的回答,就聽到電話那端,空姐用溫柔的女聲不厭其煩地提醒旅客注意腳下的聲音。
紀言信低低地“嗯”了聲,算作回應。
不出意外的,聽到了那端明顯開始起伏的呼吸聲。
紀言信找到位置坐下,偏頭看了眼機窗外黑沉的夜色,低聲jiāo代她:“我現在剛上飛機,大概一個小時後到B市的機場。要不要來接我?”
話落,在戚年的呼吸聲里,他又格外輕柔地低語了一句:“我想你了。”
第八十六章
地處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盛遠酒店距離B市的機場非常遙遠,遙遠到即使一路暢通,不等紅綠燈的qíng況下,開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紀言信來之前已經在盛遠酒店訂好了房間,並點了專車接送的服務。在空姐第二次提醒他關機的時候,只來得及囑咐戚年跟著酒店接送的車過來。
一路紅燈、堵車,司機把車開得跟烏guī爬一樣。導致戚年在半路上,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醒來時,身上蓋著一件深灰色的長款大衣,厚實又溫暖。
戚年有些茫然地擁著衣服坐直,轉頭就看見了瞌著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的紀言信。
車廂里沒有開燈,唯有從黑色車窗外透進來的燈光照得這個有些寬敞的車廂依稀可見。
紀言信側著臉,清俊的面容隱在黑暗裡並看不真切。唯有臉部輪廓清晰如斧刻,高挺的鼻樑,以及線條弧度完美的嘴唇,在戚年的眼裡都像是一幀幀漸漸放大的慢鏡頭,最後就那麼定格在他閉著的雙眼上。
一整排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下方投下淡淡的暗影,把他那雙即使閉著也依舊深刻的眼睛襯托得格外立體。
上車之前,戚年還設想著。
所有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問題迎刃而解,重逢的畫面一定感人又溫馨。哪怕紀老師這種xing格不可能做出遠遠地看見她,就激動地跑過來把她抱進懷裡這種事……好歹也能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尋找到彼此後,來個深qíng的凝望。
結果,一個都沒有。
她破風斬làng完筋疲力盡地在半路上睡著了,而千里迢迢趕來的人在上車後……睡著了。真是出乎意料的接機場面。
怕吵醒他,戚年輕輕地靠回椅背。
抱在懷裡的大衣領口有很淡的清香,是他慣用的洗髮水的味道,熟悉又沁脾。戚年忍不住把臉埋進衣服里,剛蹭了兩下,後腦勺就被輕拍了一下。
同時,剛睡醒的,還有些低沉的男聲慵懶地開口:“我就帶了那一件外套,別弄髒了。”
正在對衣服施以“bào行”的戚年立刻停止了動作,抬起頭,不錯視線地看著他:“我吵醒你了?”
“沒睡著。”紀言信輕揉了一下她的發頂,收回手調整了一下坐姿:“就閉了會眼。”
說話間,他抬手攬住她的肩膀,靠過來,把身體的重量全部壓下來,聲音慵懶:“剛才我掛電話前,你想跟我說什麼?”
紀言信問的是在空姐第二次提醒他關機前,她那一句“我”字開頭的卻來不及說的話是什麼。
我知道了?
我等你?
我……
“哦。”戚年不敢動,紅了耳朵,只小小地吐聲:“我是說我也想你了。”
紀言信剛閉上的眼睛霍然睜開,似乎是笑了一聲,偏頭在她耳後親了親,低了聲音輕語:“以後重要的話要一口氣說完。”
重要的話……
戚年還在琢磨他這句話的意思,就聽他低而緩地補充道:“比如,我想你,我願意,我愛你。”
寂靜的底下停車場裡,只有遠處開鎖時,低鳴的聲音一響而過。
然而此刻,戚年的心跳聲,震耳yù聾得把所有都掩蓋了下去,耳邊唯有“砰砰砰”的心跳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