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作響的水流聲里,紀媽媽的聲音平添了一絲無能為力的寂寥。然而,她看著戚年的眼神,依舊沉靜淑嫻:“言信就拜託你了。”
戚年捧著托盤出來,紀言信起身幫她,看她垂著眼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微蹙了一下眉。徑直帶她去房間說話。
眼看著沒多久就要領證了,戚年現在都不敢和紀言信獨處太久。房門一關上,她渾身的神經就立刻警醒,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貼上門,打著哈哈:“我跟紀秋約好了陪她……”
紀言信“嗯”了聲打斷她:“媽跟你說什麼了?”
戚年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和他對視:“沒說什麼啊……”也的確是沒說什麼。
紀言信認真地辨了辯她的神色,確信是真的沒說什麼,gān脆在沙發上坐下來,朝她招招手:“過來。”
戚年不動。
自從前段時間送她回家,差點在車上把她給辦了之後,戚年就一直心有餘悸……
紀言信按了按眉尾,啞聲重複:“過來。”
戚年這才挪了兩步過去,依舊站得離他遠遠的。
某人的耐心終於全失,起身,幾步上前逮住人,攔腰抱起。邁著長腿,推開落地門,把她放在陽台的欄杆上。
毫無防護措施下,戚年下意識地抓緊他的手腕,嚇得臉色發白:“紀、紀言信。”
“怕了?”他問得雲淡風輕,撐在欄杆上的手卻繞到她的身後環住她的後背,輕輕一壓把她抱進懷裡:“那靠近我。”
戚年哪敢有異議,整個跟樹袋熊一樣環住他,聲音還有些抖:“我什麼時候能下來?”
“聽。”紀言信輕捏了一下她的後頸,感覺她柔軟地偎依著自己,剛才突然而起的煩躁瞬間被她撫平。
紀言信的話音剛落,就聽不遠處的鐘聲緩緩傳來,悠遠又厚重。那聲音像是與光同行,綿長得如同曠古之音。
“附近有個老鐘樓。”紀言信解釋:“最近一直睡在家裡,每天醒來時,正好是七聲鐘響。就忍不住想起你……”
他頓了頓,輕聲補充了一句:“就想帶你來聽聽。”
黑沉的夜幕下,他的聲音清潤又磁xing,纏繞在她的耳邊,就像是那沉靜的鐘聲一樣,一路到了她的心裡,餘音不絕。
只是聽到了和你有關的,就想帶你來聽一聽。
他總說自己沒有多少làng漫,可就是這些不經意的舉動,已然是她最想要的愛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