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勁扭著脖子朝身後看去。
假山石洞內雖昏暗一片,但朱耀日還是認出來了。
只見高鳳年踩著他站在那裡,面色雖白,但活得好好的。
哪裡有外頭傳的那般只差一腳就進棺材了。
“高,高廠公?”
朱耀日知道高鳳年的手段。
他雙手撐在地上,踩在他後背處的那隻腳一直在施壓,讓他整個人只能像只四肢爬行動物似得黏在地上。
狼狽不堪,臉面盡失。
高鳳年踩的不是朱耀日的背。
他踩的是朱耀日的臉。
“朱駙馬這麼晚了過來,是要幹什麼?”
朱耀日眼尖的看到高鳳年把玩在手裡的簪子。
那就是他給蘇紛紛,讓她拿去殺高鳳年的那支簪子。
朱耀日立刻跪著伏起半身,手指向蘇紛紛,“是,是桂滿月要殺你!我只是過來告訴她不要這麼做的!我是來勸她的!”將一切罪責推得一乾二淨。
高鳳年冷笑一聲,“是嗎?”
“是的,就是這樣的。”朱耀日一身冷汗,嚇得面色慘白。
高鳳年把玩著珠釵,雙眸涼涼的往蘇紛紛身上一瞥,然後又落到朱耀日身上。
朱耀日用力咽著口水,渾身發抖。
他已經聽到外面刀槍劍戟的聲音了。
恐怕這處已經被高鳳年的錦衣衛團團圍住。
而他,就是那隻被高鳳年抓住的鱉。
他知道,高鳳年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事,是騙局。
如今,他需要想的,就是如何自保,從這裡脫身。
“那方才,朱駙馬是不是說本宮,瞎了一雙狗眼?”
朱耀日渾身冷汗涔涔。
“沒,不……我,我……”
“本宮的眼睛瞎沒瞎,還輪不到朱駙馬來說。但朱駙馬你的眼睛瞎沒瞎,卻輪得到本宮來說呢。”
高鳳年語調輕柔,他陰測測的拔開手裡的簪子。
露出尾部那根尖銳的針。
朱耀日瞪大了一雙眼,一臉不可置信,似乎已經猜到了高鳳年要做什麼。
“高,高廠公……高廠公高抬貴手……”
“這麼髒的活,本宮一向不會親自來。”高鳳年將手裡的簪子扔給身後的已方,“堵住嘴,拉下去。把那一雙狗眼給本宮挖出來。就用那根簪子挖。”
“是。”
“不,不要!月兒,月兒你幫……唔唔唔……”
朱耀日被堵著嘴,拉了下去。
蘇紛紛背靠在假山石壁上,目睹了這一切,再面對高鳳年那張臉,腿軟的“呲溜”一下,就跟軟麵條似得癱坐在了地上。
“地上涼,起來吧。”
高鳳年站在蘇紛紛面前,笑意盈盈的朝她伸出手。哪裡還有剛才那股子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