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動當日我的jīng神卻說什麽也無法集中,耳邊沒有往常葉加富有磁xing的聲音提示。以往行動中,代替我在公室里作指揮的就是葉加。同僚們常說只要聽到葉加的聲音,就知道自己一定平安無事。他的聲音充滿了信心,還有信任,簡潔,明快。
我穿著黑色的禮服站著在船的甲板,想借著海風冷靜一下自己的頭腦。這是一條遊輪,四處走動的都是一些社會名流,這就是K的狡猾之處,它每次舉行jiāo易都會借一位名流發起一場奢華的海上宴會,被請的都是東南亞數一數二的富賈商流。他們混跡於其中,披上名流的皮,誰又能知道他們是骯髒的罪犯呢。即使失手,這一船的名士真是再好不過的人質了。
我並不想一網打盡,我要擒的是King, 至於那其它一屋子的小鬼就留給他們各國的警署去cao心吧。大廳里忽然傳來一陣陣喧譁,一個雜技團正在表演雜技,估計節目還算jīng彩,惹得先生太太們譁然聲此起彼伏。這個時候如果我不進去就顯得太引人注目了,我不動聲色進了大廳。可我只瞧了一眼,一眼就讓我無法再挪動腳步。那個一臉微笑穿著白色緊身服站在二樓欄杆前的人正是葉加啊。他看著高懸船廳上方的那盞豪華吊燈,上面懸掛著一個穿同樣服式的人,他顯然在測試吊燈的牢度,很快他沖葉加打了個OK的手勢。
我覺得自己心臟都快停止了,心裡只知道反覆地說,葉加,不要,葉加不要。我怎麽沒想到呢,葉加十四歲以前是跟著他的父母四處以賣雜技為生,所以他的身子極軟,他最擅長的也是軟功。可是他現在要做的是從二樓飛上吊燈,在哪兒完成一系列動作,而且不系保險帶。他已經不做雜技都十年了啊,就在我都快把那聲不要脫口而出的時候。有一個紅衣女郎手捧著一束紅玫瑰緩緩走上樓梯,一直走到葉加的面前。
是佟蔚!我不用瞧正面也知道那身著紅色晚禮服的是女郎是佟蔚。她微笑著走到葉加面前,將那束玫瑰遞給了他。大廳里所有的人都看著他們,你無法想像他們站在一起是多麽耀眼卻又如此和諧。葉加的清雅中和了佟蔚豔麗中的尖銳,而她火一般的qíng韻帶燃了葉加過於冷清的氣質,使他整個人光彩奪目。他們幾乎窒息了所有人的呼息,除了愣愣地看著他們,你無法說任何話,哪怕是一個字。
You are so handsome!佟蔚沙啞地的開口。葉加微笑著接過花彎身以示答謝。他挑出了一朵玫瑰,用牙輕輕咬掉了上面的齒,咬住它的枝杆將它叼在嘴裡。然後,他站在欄杆上深深吸了口氣,張開手臂像只飛翔的鳥撲向了船廳頂足有七八丈高的吊燈。在電光火石間,我看到他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快得我都無法看清當中的內容,只記得他充滿自信的笑容。
我終於確信葉加可以奪去所有人的魂魄,他用一隻腳勾住吊燈的枝架,兩隻手平伸,另一隻腿向後伸著,他僅用腰肢的力量擺出了一個近似飛翔的姿態。燈光柔和地撒滿了他的全身,使他披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那烏黑的眉,雪白的禮服,含在嘴邊的一點紅。人群有些涌動,許多人都急著往二樓跑,想看葉加的表演更清晰些。我沒有動,因為只有在下面,我才能見他清澈的眸子。或者,他如果失手,我也來得及給他做墊背。
葉加的眸子突然往旁動了一下,我才發現二樓多了一個人,一個幾乎用做我們這行的嗅覺都可以知道是生死對頭那種人。他仿佛也被葉加的表演吸引住了,從二樓欄杆里微微往外傾身觀看表演。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他看得很仔細,他的眼有點凹,鷹溝鼻,唇線很薄,這種人一看就知道很殘忍,涼薄。
葉加在上面又表演了一會兒,他用手掛住吊燈,另一隻手指向佟蔚的長達及地的紅色披肩,佟蔚拿起證詢般側了一下頭,在得到了葉加的點頭示意,將披肩拋了出去。葉加接住了,然後如效法,又得到了其它兩條紅色披肩或圍巾。
最後,葉加朝眾人微微一笑,在他們的驚呼聲中鬆開了手。我都沒有來得及細想就想來要衝上前去,卻被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身邊的小風緊緊扣住了我的手臂,就在他一拉間,葉加已經拋出第一條紅色披肩勾住了吊燈,然後順著它往下滑,當第一條披肩長度將盡時,葉加又拋出了第二條勾住了第一條,如此這般,速度極快,可儘管如此,等他攀上第三條的時候,圍巾斷裂了,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失控的驚呼。葉加在空中輕盈地轉身,幾乎與紅色的圍脖同時到達地面。
當葉加微笑著站在地板上的時候,我不知道想做什麽,心裡漲酸的疼痛,想要上前擁抱他,想要打他,甚至想要找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把他藏起來關起來。人群在恍惚過後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葉加取下嘴裡的玫瑰向大家彎腰致意。
小風低聲在我耳邊說:"隊長,葉加在吊燈上放了針頭探視器,晚飯時分jiāo易應該就會在二樓開始。"我壓制住心頭的澎湃cháo動,只覺得的jīng神又回到我的頭腦,我的四肢。是的,葉加就在我的身邊,我絕不能失敗。
當第一杯餐前酒上來的時候,我摘下了胸前象徵賓客的紅花,這是我通知大家動手的標誌。這時候的遊輪進入了南海以外的公海。這也是最靠近本國領土的地方,在燈塔的下面有差不多近千個特種海兵潛伏在哪兒。他們到時會有一半上遊艇,一半專門用來攔載king的海上支援。這個結果除了上頭立志剷除king這個毒瘤的決心外,也有我充分利用自身資源的因素。我冷笑著在心中說,king,我們玩把大的。
就在晚餐開始不久,突然間那些平時優雅的名流們都像癱軟泥般倒了地上。乘著保鏢驚詫的瞬時,我潛伏在四周行動組的成員們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很快gān掉了他們。這是我原本和葉加商量好的計策,與其讓king拿他們來威脅我們,不如讓我們先下手為qiáng,讓他弄不清楚是哪路人馬,當作劫匪更佳,那才叫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