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加很快就發現我跟蹤他,於是他開始跟我玩捉迷藏,我們經常在一條街上藏來藏去的。我也知道他開始查我,我刻意引他去查我,因為我想要他記起我,記起我們曾有一過的一段日子。"譚文微笑著說,"可笑得是,你那些日子和我稱兄道弟的,恨不得整天與我廝守在一塊兒。"他見我不做聲,低頭說了一句:"我也不是不快樂的。"他說完,很快臉上又露出了詭異的微笑,說:"可是像我這種人,註定是和快樂無緣。我很快發現葉加真愛的人是你,有一次你喝醉了酒,向我chuī說三年前你如何打敗了葉加,才讓他俯首稱臣這麼多年。"他的話一出口,我渾身一震,雖然我心中隱隱是這麼想的,卻總也不敢面對它。現在被譚文那麼清楚明白的說出來,心裡卻像被根刺狠狠扎了一下。
譚文接著他的話往下敘述,說:"於是我想,葉加愛上你,是不是因為你比他qiáng呢。我找到了葉加,說了很多刺激他的話。我遠比你了解葉加,他是個很驕傲的人,雖然很聰明,可卻是個很要qiáng有的時候帶點孩子氣的人。後來,我雖然制服了他,可是發現他對我更加沒好感了。可笑得是,你居然自以為在幫葉加,而傷了他的自尊。我實在不明白,你有什麼值得他愛的。你花天酒地,私生活放dàng,他居然可以幫你簽保險套的快件。你整天一幅色迷迷的樣子看著他,一幅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同我的手下莫日華有什麼區別。他怎麼會跟我說,他說他這一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人。他娶佟蔚,那是因為你想要他娶佟蔚。他愛你,所以他要按你愛的葉加那樣活著。你根本不了解他,他遠比你想像的要狠,絕,他明明是一頭小láng,你卻拿他當羔羊,圈著他限制著他。他應該是我的同類。"
我努力壓制住心頭的澎湃,一字一字清晰地說:"他不是你的同類,永遠都不是,葉加有一樣你沒有的東西,他有一顆很善良的心。即使葉加知道我是塊水泥板,他也不會去你那個沼澤地。"
譚文微笑道,你變多了,弈偉,比以前沉穩多了。"拜你所賜!"我說。
譚文微笑著接著說:"我故意製造我們之間的曖昧氣氛,想藉此來讓他了解,你這麼個不專一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愛。他也確實上鉤了,我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有一種痛快,他如果不背叛我又怎麼會承受這種痛苦。我十年來只有他一個,這一生也都只會有他一個。"
我對他不可理喻的結論不置一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好像有過一個女朋友吧。譚文笑了,說:"深愛一個人的人會有兩種,一種像你這樣,完全不了解自己所愛的人,還有一種會將自己所愛的人看得很清楚。很不湊巧,我的那個女朋友是後一種,我只好親手將她殺了。五年,還是有些難受的。"他看我的嘴動了動,在我還沒開口之前已經微笑接著說:"像我這種毒販子怎麼會有感qíng對吧。還是有的……"他看著葉加,"都給了那個隔著柵欄給過我擁抱,說想哭就要哭的林葉加。"
他看了林葉加有許久,才閉上眼睛說:"葉加,我愛你。"
我眼圈忍不住紅了,咬著牙說:"你這也叫愛,我沒見過比你這種更殘忍的愛。你不配說這個字。"
譚文輕笑了起來,說:"是啊,我也曾想要成全一段偉大的愛。如果葉加那天沒有拼命的抓住我的手,如今掉在海里死掉的不過是譚文,多的是個king,我也曾想過,不如就這樣放手,以後或者我死在你們手裡,又或者讓你們死在我的手裡。可是我是毒販子,我沒有愛,只有恨,只有占有和摧毀。所以最後我還是決定要將葉加帶走,就在我決定給你留一張我們三人照片的時候。"
我雖然忍耐,淚水還是滑落了臉頰。他看了我一眼說:"弈偉,你流淚了,真好。"
他輕嘆了口氣,說:"我早就發現,葉加如此拼命維護莫日華是有目的,我跟你說過他是我的同類,所以有的時候我看他的想法就像看自己那麼清楚。我按著他給我的設的套反過來給他設了個套。他應該是有察覺的,他那麼聰明,可是他想要保護你們,想要除掉我的心太切了,明知道那是個陷阱還要往裡跳。你不知道他足足帶了六個替換彈匣,他打算跟我拼了呢。"他的臉上又露出了詭異的笑,說:"可是他沒有這個機會。你還記得我讓你給你送去的啤酒嗎,我在裡面放了藥。"我死死盯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早就該是一俱死屍。他無視我的目光,接著輕笑說:"我知道他雖然證實我的材料是真的,也基本排除我的可疑點,可是這麼重要的關口,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喝我送進去的東西。可是你不同……"他看著我,竟還帶著一絲得意。"他一定會喝你送進去的東西,更何況他做好犧牲的準備,怎麼會不喝你遞給他的最後一杯酒。"他又轉過頭去看窗外,說:"當時間到的時候,我很奇怪那藥力怎麼會不發作。有一些時間我甚至懷疑葉加沒有喝那罐啤酒,我只好裝著與自己的人開戰,可是不過五分鐘的時間,我才回過頭來,發現葉加已經不見了。原來他一直在忍著,他從來也沒有完全相信過我。我快速解決了自己的那些香港的老部下,忘了告訴你,我的槍法也很好,不亞於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