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
這兩個字一出,蘇家人又驚又喜。
蘇姍早就把自己最下邊的那截衣服揉得不成樣子,她殷殷地看向嫂子:「嫂子,你不走啊?」
顧汐把最後點飯吃完,等咀嚼吞咽好後才慢條斯理地應:「我也沒說我會走。」
「可,可是……」蘇姍糾結極了。
她做夢都希望嫂子留下。
可嫂子留在他們家,這是要吃大虧的。
蘇爾看了眼三妹,又看了眼母親,自覺在哥哥走後是家中半根頂樑柱的他站了出來:「嫂子,我哥做了沒良心的事情,他和你才結婚沒兩天就跑了,這事怪我哥。」
說起蘇達做的事情,全家人都恨不得打個洞鑽下去。
「嫂子你還年輕……我們會拖累你的。」蘇爾神情鬱郁,半大的少年在兄長離開後成長得極快。
嫂子是有工作的人,雖然被哥這麼一鬧很受影響,但想要再找並不算難,自己養自己,日子不會過得太差。
可要是帶著他們家四個拖油瓶,嫂子這下半輩子要怎麼辦?
蘇爾的手握拳又鬆開,頭低低:「我……嫂子不用擔心我們,我可以出來找活干……」
他咽了口唾沫,內心很掙扎,想念書的想法早被他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恐懼。
他其實也不知道,他能找到工作嗎?
飯桌上的氣氛更冷了。
顧汐看著蘇爾半天沒說話,自己則神遊天外般地想著自原身那接收到的記憶。
原身上輩子的人生,能寫作一本叫《長嫂如母》的苦情劇。
原身的爺爺從前是留過學的,文化水平很高,當時國家有需要,爺爺便響應號召,投入一線工作,是廠里獨一份,甚至是市里獨一份的八級鉗工。
她的父親沒能繼承這天賦,只是個普通的一線工人,但也算是兢兢業業地工作。
出生在工人家庭的原身,打小日子過得極好。
可世事不能盡如人意,原身十九歲那年,父親的朋友生病,父親便帶著母親一道去省城看病,去的路上出了場交通事故,當場車毀人亡。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深受刺激,原先便因為早年辛勞有不少基礎病的他沒挺過半年,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了一個原身。
這樣的孤女背景,自然引來了群狼環顧。
頭一個下手的,便是原身的親戚,被保護得極好的原身,在毫無防備中被不少好心親戚給劫掠一空。
在原身內憂外患,飽受打擊之時,蘇達便出現了。
說起蘇達,那和原身完全是兩個極端。
蘇達出生在廠中有名的窮困家庭,他們家是因病致貧的標準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