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啊。」許知霧低低說了一句,本來還以為是喝醉了產生的幻覺,但一聽這幅欠揍的語氣,就知道是本人沒錯了。
她縮了縮手,想要將酒杯收回來,但兩人的手都懸在空中,紋絲不動,酒杯仍然被男人緊緊地捏在手裡。
許知霧仰頭,語調帶著點商量的意味:「你來不也是喝酒的,幹嘛要攔著我?還是你想喝我的酒?」
見陳斯聿只是垂眼看著她,不語,她還以為自己猜對了。也是,大白天在酒吧撞見她,恐怕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自尊心又那麼強,肯定不想喝悶酒的時候被人看見,所以才想著把她趕走。
她耐著性子說道:「你昨天也請我喝了酒,我也不會那么小氣,你也可以坐下來喝。但這酒杯我用過了,你最好重新換一隻。」
「……」陳斯聿扯了扯嘴角,道:「說完了?」
許知霧猶疑地「嗯」了一聲。
「說完就起來跟我回去,別擋著人家下班。」陳斯聿毫不留情地說道。
「……」
許知霧眨了眨眼,神色有點僵:「你不是來喝酒的?」
「誰跟你說我來喝酒的?」陳斯聿反問。
「那你來這兒幹什麼……」許知霧嘟囔了一聲。
陳斯聿忽的冷笑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那種眼神讓她心裡有點沒底,果不其然,他將酒杯鬆開,抱著雙臂橫在胸前,一副「本來不想說但你這樣問了我就說了」的模樣。
「我在公司里坐得好好的呢,就收到了酒吧老闆給我發的消息,說是某個大白天來買醉的女人一進店就買了瓶度數最高的威士忌,不要命地坐那兒喝了大半天,人老闆心善,覺得她這樣喝會喝出問題來,就找我這兒來了,讓我來把人領回去,別在他店裡出事兒呢。」
「……」
許知霧心底湧上一股心虛和愧疚,她看著眼前的陳斯聿,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說這麼長一串話,語調聽上去只是在陳述事實,也沒多生氣,這樣的一場「飛來橫禍」沒讓他出聲嘲諷已經很是善良了。
更不要說,店老闆讓他來領人,他真的來了。
想到這一點,許知霧眼睫顫了顫,更是覺得,此刻他就是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她也不會說什麼。
她垂著腦袋,低低說道:「謝謝。」
見她蔫頭巴腦地坐在他眼皮子底下,陳斯聿皺了下眉,淡聲道:「不用謝,昨天就不該帶你來這兒……」